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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股令他熟悉的神態。
寧芙!他柔聲輕嘆一聲。這串音節是那樣珍貴而美麗,組合成了一個具有魔力的名字。那仙子一樣的女人,留在他的心坎裡永遠栩栩如生。而他,已經多少年沒有喚過她了。他不敢輕易讓自己想起她,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強大到能夠追憶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可是今晚,在這個沒有人蹤的古剎上,面對一個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回憶的閘門不由自主地鬆動了,洶湧的往事潮水一般湧來。
塔下的女孩子流下了晶瑩的眼淚,單薄的雙肩抽泣起來了。
她彷彿聽見有撲扇翅膀的聲音,抬眼看見阿波羅真神氣霆山嶽站在了她的面前,光芒流轉不息。他那樣偉岸而光明,燦爛的光華燃亮了整片大地。
……
當庫伊看見百合躺在地上的時候,有一剎那很懷疑自己的眼睛。塔文森對他發自肺腑的尊崇和敬服他十分清楚。然而,此刻他一口森然的白牙在夜色中觸目驚心。一旁,黛絲特手足無措地站著,渾身顫抖。
法老只一眼,已讓黛絲特體無完膚。
塔文森抬頭,下定決心般道:“法老,我愛你,我也忠於你,這你是知道的。為了我自己,我是一輩子都不會違拗你意志的。可是,我無法看見黛絲特傷心落淚。這個傻孩子,她從沒有在你的面前流過一滴眼淚,可我時時見她傷心無助,脆弱得隨時要跌倒。這時候,我就要痛恨自己給她的生命了……不管怎麼說,她是我最小的寶寶,我願意為她死。”
塔文森一改他嬉皮笑臉的模樣,“我知道你統領血族,一向毫不容情。也絕沒想過你會饒過我……反正,我活了六百三十二歲,什麼老本都活回來了。至於這個女人,你真的喜歡她嗎?”
他死到臨頭,還只管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莫非塔文森今日神志失常了?
庫伊當風佇立,一言不發。和往常一樣,他海水一般的眼睛深不可測,讀不出任何內容。誰也看不見,袖中,他的右手有一根青筋在微微跳動,這是他心裡悲憤狂怒的標誌,他還沒有作出決定,如果出手,一定是石破天驚的一擊,塔文森是絕無生路的。
“我自知是沒有資格和您談論感情的,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比你更清楚黛絲特對你的深情。如果你並沒有真正喜愛那個女人;那麼接納黛絲特吧,你們兩個會把彼此帶上天堂的。”
塔文森的眼神無所恐懼,出奇的誠懇而明亮。接觸到法老的目光,他仍然像從前一樣謙恭地低下頭,帶著視死如歸的平靜。
在庫伊近一千年的經歷中,為這樣一個女人動心,也發生過多次。每個男人一生其實只能愛一種女人,庫伊這麼多年,深明這一點,也並不留戀任何一個。對他來說,有一點喜歡無非意味著對這個女人懷著某種溫柔的情愫,想要呵護她,僅此而已。如今見她慘死於塔文森之手,不由又驚又怒。
她的頭軟軟地垂在頸側,再也不會抬起,她甜蜜的眼睛,再也不會張開,她的嘴唇,也再不會吐露一個字眼。她還是一個孩子,如今卻再也沒有機會長大了……
庫伊忽然有個茫遠的聯想,彷彿看見寧芙也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衫,靜靜地躺在棺木裡。她們的臉龐,有著驚人的相似,都有著柔和的曲線、無辜的表情,沒有染上人間憂患。庫伊最恨人牽扯起他無法負荷的柔情。如果必須面對,為何世事總不如所願;如果唯有堅強,為何要提示他內心的柔弱?這個女人,如果任她好好生活下去,就會像其他人一樣,慢慢淡去,庫伊並不見得特別喜愛她,他知道她只不過長得像寧芙,決不可能有同樣的心靈。他不過同她說過幾句話,看過一眼她的微笑。但死亡的猝然降臨,伴隨生命戛然而止的銳聲,將令她的身影從此揮之不去……
庫伊停了半晌,把百合溫柔地放入棺材,細細撒上白色的香花,默然看了一會。他斷然合上棺蓋,就此轉身離去,沒有再看一眼。
黛絲特怔怔木立,良久方問塔文森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不想看你難過。你已經許多天沒有歡顏了,自己不知道嗎?”
“但你為什麼不找我商量一下就動手了?”
“找你?我瞭解你,你不會的。就演算法老和她走了你只會一個人躲起來哭死,也不會允許我在她身上動一指頭的。”
“知道這樣,你還殺她!”黛絲特一想起棺中的百合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她心裡一百個委屈,怎見得殺死百合我就快樂了?就算這是真的,她也不需要透過這種方式得到法老的感情。她恨塔文森自作主張,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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