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沒有醒來之前,黃花只不過是普通的草花。
惡龍即血病,血病即惡龍。只要惡龍存在,血病就不會斷絕,這一因果,連惡龍本身也無法更改。只有徹底消滅惡龍,才能根除血病。為達成這一目的,周家和廖家耗費幾十年時間,建成了一個永久封印惡龍的法陣。
接著,父親帶廖藍來到深藏在山谷的一道石門前,把上面的一個水滴狀凹槽指給他看。這是石門的鎖眼,背後就是封印惡龍的地宮。只有惡龍身上的一個玉墜子,才能開啟這鎖眼。
年幼的廖藍聽到這裡,想象著凶神惡煞的黑龍脖子上掛著一個指甲蓋大的玉墜子,不禁感到很好笑。
最後,父親拿出一張老舊的圖紙,上面詳細地標註著法陣所涉及的地點以及封印的具體方法。廖藍目前要做的,就是熟記這張圖紙,這樣萬一發生什麼事,只要他活著,就能憑著腦海裡的圖紙重啟法陣、封印惡龍。
這一切聽起來就像神話一般不真實。但父親臉上肅穆的表情,讓廖藍不敢多說什麼,只有老老實實地跟著父親,每天看護花田、背圖紙、背圖紙、看護花田。直到廖藍14歲那年的一天,父親外出回來,臉色鐵青地對家人說,在附近的村子裡,開始陸續出現七竅流血的患者。
“這就是‘血病’。惡龍要甦醒了。”父親和家裡人說了這話之後,即刻和幾名族人一起,乘船趕往周家送信。
在焦急等待廖藍父親一行人迴音的時候,關於血病的傳聞不斷散播到偏僻的廖家小村裡。聽說,一個小小的院落,隔天就要抬出幾具屍體;人丁稀少的深山小村,不到十天就變成沒有活人的空殼……對患血病者的排擠乃至掠奪、殺害,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而患血病者因絕望而癲狂,轉而攻擊無辜者,也並不少見。一時之間,即使沒有親眼見到血病的廖家人,也都惴惴不安起來。
父親一行人還是沒有迴音,但一個早晨,六歲的弟弟突然指著自己的眼睛,對廖藍說:“哥哥,血。”
廖藍懵了。他和母親哭著跑去找知道內情的族長,但族長卻也如五雷轟頂,震驚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廖藍突然想到了什麼,狂奔到花田。
只要惡龍甦醒,廖家人耕種了多年的黃花就能變成救命的仙丹。然而,花田裡靜悄悄的,沒有妖龍,黃花也和平時一樣焉焉地開著。廖藍抱著最後一絲僥倖,採了很多花回來,但是,不管給弟弟吃多少下去,都沒有一點效果。
第二天,母親的五官也開始出血。廖家人齊齊步入了等死的行列。
族人一個個倒下,族長又帶著幾個人出去報信。但以他們的身體狀況,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能夠撐到目的地。
“為什麼?為什麼?惡龍還沒甦醒,廖家人自己反倒先得血病死了?就沒人預料過這一點嗎?”廖藍悲憤地質問,但沒人能回答他了。
族人死了。母親死了。弟弟死了。到最後,只剩下他和爺爺還沒發病。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村子裡終於來了活人。廖藍狂喜地迎出去,以為是父親和族長終於搬回了救兵,然而,來人卻說,自己只是船伕。
廖藍父母乘坐的客船,還未到達目的地,就在暴風雨中傾覆,無人生還。直到遇到後來過來的族長的船,才知道這些遇難者的身份,所以族長託船伕來送信,自己繼續趕往周家。但船伕說,族長看起來也快不行了。
船伕走後,廖藍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忽然,他覺得鼻孔裡熱熱的,伸手一摸,全是血。但他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看著還未安葬的弟弟,血紅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從廖藍眼裡湧出。什麼封印惡龍的偉大使命,和他有狗屁關係,他只知道死的已經死了,活著的反正也要死,父親是賣藥的,家裡找出點毒藥易如反掌,不如自己和爺爺一起及早了斷,還少受點折磨。
然後,就在端起拌了毒藥的飯碗時,他聽到了山崩地裂的巨響。在那之後的這些年裡,一個問題反覆糾纏著他:那一刻,他沒有自殺成功,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他沒想到,等待了100年,盛開的金色花田裡,出現的不是龍,而是一個小小的少年。
廖藍不敢多看他一眼,那雙泛著絲綢光澤的灰色眸子,彷彿會吸走人的魂魄。他好奇地看著廖藍,忽然綻開一個天真的笑容。那一瞬間,廖藍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看起來和廖藍年齡相仿,廖藍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穿上,試探地向他伸出手,他毫不猶豫地握住了。這樣不帶心機的信任,讓廖藍突然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弟弟。
奪走千千萬萬人性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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