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然後拿給小兒子。小兒子穿了衣服,下床穿鞋子,可他分不清左腳右腳,總是把鞋子穿反。男人幫兒子又糾正了下,兒子才顫巍巍的進了廚房。
菜在小鍋裡,一家人圍著熱氣騰騰的小鍋舞動長筷。饅頭在筐裡,男人抓了兩個,女人拿了一個,孩子一人半個就著菜吃著,津津有味。男人開始見城裡的見聞:“下面燒火,鍋裡煮菜,就是電視上經常看的吃火鍋。”孩子,女人認真地聽著,不時地詢問一兩句。有時男人沒辦法回答,就撓撓腦袋,嘿嘿傻笑兩聲。女人則會在旁:“吹牛吧,牛皮吹破了。”孩子則跟著起鬨,男人眼一瞪,他們便把目光轉向了女人:“媽媽講個故事給我們聽吧。”女人的故事永遠是那個吃人的老太婆的故事,大概從大女兒出生到現在女兒已讀小學四年級粗略一算已經一成不變地講了十多年。他那個最小的兒子幾乎能夠複述了出來。
飯後,年齡稍大的孩子去了學校。小兒子緊跟著姐姐要去學校,中途被姐姐趕了回來。他只好去找年齡相仿的兒童一起玩擲四角。女人開始刷鍋洗碗,男人則用刷鍋的水攪拌著給豬吃的食物,然後提著一桶滿滿豬食進了豬圈倒進食槽裡。男人看著豬大口大口地吃食彷彿看到過年時碗裡的片片豬肉,有點興奮,吹起了口哨。女人在廚房收拾停當,讓男人多提了幾桶水開始洗衣服。男人則出了家門。
冬天的陽光有些懶洋洋的,男人在村裡轉悠著,與柴禾堆裡曬太陽的老人打了招呼後便徑直走向村西的代銷點裡。那裡正嘩啦嘩啦地搓著麻將。“吃過了,”打麻將的人吐了口煙與男人打了個招呼。“恩,”男人應付聲,笑笑:“今天來晚了,不能坐了。”“來嗎?七哥,”旁邊兩個也手癢的喊男人:“我們再支一桌麻將。”於是招呼著四個人坐了下來。你呼我喊,四筒,發財,自摸,扛上開花,代銷點裡牌局也多了。煙熏火燎,彷彿騰雲駕霧。日頭在吆喝聲中漸漸高了,孩子放學,各自算著各自的小帳,我輸你幾角,你輸我幾塊,大多是塊二八毛的小錢。男人打的時間稍長,孩子喊他吃飯時才離開麻將桌。男人運氣不錯,贏了幾塊錢,於是遞給喊她吃飯的大女兒:“秀,這幾塊錢拿著,隨便買點東西吃。”女兒自然高興,一蹦三跳地跑了。男人吹著口哨晃悠著到了家。
家裡,吃飯,一人一碗麵條,呼嚕呼嚕扒著。男人一碗不夠,又盛了一碗。女人說話了:“七,下午別去打麻將了,看看菜園裡窖的白菜凍壞沒有?”男人應了一聲,便開始給女人講牌場的事情,女人似聽非聽。飯後,男人拿把鐵鏟去了菜地。女人收拾停當,搬條凳子坐在門前的陽光下從鞋筐裡拿了個鞋底認真地納著。這時隔壁的新娶的媳婦與鄰居王大嫂子也帶著鞋底過來串門了。她們坐在一起,無非是誰家誰家添了個孩子,誰家誰家的孩子結婚了,誰家誰家的老人在大冬天沒撐下來老死了。有時說到別人的隱私時,也故意壓低聲音,幾個人嘀咕著。時間在談話裡一分一秒浪費了,天也漸漸黑了。
路上有燈光閃爍,那是拉磚瓦的車。男人提著幾顆白菜回家,放下鐵鍬,坐在灶堂裡燒火溫著中午吃剩下的飯。女人則站在院門口喊孩子們歸家睡覺,聲音悠長,鄰村都能聽到。鄉下的夜黑的極早,七八點時已經靜的只剩遠處村子的瑣碎的幾聲狗叫。孩子們坐在電視旁看著電視,男人與女人從玉米架上拽出辮玉米,開始扣棒子上的玉米粒,邊扣邊看。男人與女人不時也會說一兩句話:“村西二狗子結婚,你看咱封多少紅包?”“隨你,去年咱弟弟結婚時他封的不少呢?”女人說過一句後怕男人封得少拿不出手又補充了下。夜深了,女人開始催促孩子們早點睡覺。孩子們對電視劇的情節依依不捨,在女人的巴掌下一個個縮排了被窩。男人關了電視與女人也進房間開始睡覺。
村莊的那些事情
1。孩子
村南是一望無際的綠色麥田。三兩農婦在田地裡圍著綠色的圍巾忙碌著。她們伸腰抬頭時望著綠油油的麥田彷彿一顆驕傲的大麥。麥田旁是深深的溝渠,溝渠裡有魚兒與水草,魚兒與水草在淺水裡自由遊弋。溝渠邊是條尺餘寬的路,那路白白的,彷彿隔壁大爺頭上裹著的長長的毛巾一直延伸著直到消失在綠色海洋的深處。
村裡的孩子彷彿春風吹醒的土地,在田野裡像剛出圈撒歡的牛犢兒。他們七嘴八舌議論著大人所不知道的世界。鄰村的桑樹,去年誰家菜園裡的瓜果,村後池塘裡放羊老人白鬍子翹動著講述的故事。他們悄悄走進了麥田,在綠色的世界裡開始他們的遊戲——過家家。他們在壓倒的麥田裡演繹著生活中發生的事情,生火做飯,結婚生子。他們演繹的惟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