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到一絲安慰。然而每次豎起耳朵四處聆聽卻找不到絲毫安慰的聲音。多想找個伴,陪自己走過這段黑夜,那怕是自己最不情願見的人,哪怕只聽到她一點點聲音也行。靜靜地走,靜靜地。腳步聲,是你自己的。一兩聲蟲鳴,在近處。三兩聲狗叫,屬於遠方。在路上,只有你自己的腳步聲,那聲音完全屬於你自己,但不能給你安慰。遠處黑壓壓一片村莊,閃爍的幾盞燈火是你最大的動力。
若是看電影回來,遠遠近近都是聲音,唧唧喳喳。當你抬頭看時,他們卻很遠很遠,遠的讓你怎麼也看不到他們。當你走近聲音時,他們又遠了,遠的讓你摸不到方向。鄉村一個接著一個村子,一個村子在樹木的陰影裡,另一個也是。他們都在陰影裡,你只要朝陰影裡走,那肯定是個村莊。墳地也是陰影,但那是死去的村莊。死去的村莊會讓你恐懼,於是你便再想找到個聲音安慰,可惜夜已很深,你找不到了。
沒有聲音,四周靜籟。你進了村子,你感覺一家一戶都是在夜色裡死氣沉沉地睡著。在衚衕裡,你聽不到絲毫的聲音,即使沉睡中呼嚕再響。因為家家都砌著兩米高的磚牆,不是疏鬆有致的籬笆。水泥,鋼筋,青磚已把村莊分割成無數塊豆腐。你開始恐懼村莊的靜,因為靜也靜的可怕。
村莊就是村莊,他不會像都市一樣徹夜不眠。街上沒有路燈,即使有也沒有人願意交上電費,更何況他們已經在村子裡習慣夜的黑暗。他們知道村裡的路哪裡有溝哪裡有泥,更不會因為誰把窨井蓋偷去而受傷害。你不知道,你不熟悉村莊,你更不瞭解村莊,所以你才會離開村莊。
村莊的夜,沒有人去打擾的夜。一個孤寂的靈魂坐在夜裡老鼠似的偷偷地吞食著角落裡的豆腐的夜。
村後的池塘
村後的池塘,一別十多年了。
那是我們兒時的一片樂土,我們經常在那裡摔膠泥,挖泥鰍,捉小魚,有時也去池塘邊的老鬼家偷幾顆棗吃。池塘沒水時,塘底長滿了青草,密密麻麻的,坐在柳蔭下草地上十分舒服。身邊是放羊的老人,眯起眼睛聽著他們談論著陳年舊事。一晃一箇中午就過去了。
夏天下大雨,四村八寨的水全流進了池塘。池塘一下子就滿了,於是便成為我們的天然浴池。每到黃昏劉莊,鄧村,魏莊,鄧水坑的孩子、勞力便趕廟會似的的全來這裡洗去一天的疲勞。池塘的水也很乾淨,清澈見底。我們洗澡時常常看到淤泥中我們的腳丫子。
別的村子一談到村裡的池塘都很恐怖,我們這裡不,因為這個池塘自農業學大寨挖好後就沒淹死過人。雖然家裡的父母叫嚷著,吵罵著,可孩子們還是偷偷地跳進了池塘,待頭髮,衣服都幹後再回家。
村裡蓋了樓房,用上了太陽能。池塘裡去的人少了,池塘四周長滿了一人多高的草棵子。就連我們經常玩耍的曬穀場也栽了若干的楊樹或者種上芝麻與棉花。老鬼家院子裡的三棵棗樹不知去了哪裡,也許是被他那個貪心的侄子刨去賣了。
我滿村子裡找人去池塘裡游泳,沒一個孩子願意與我一起去。我回家,把這個遺憾講給了母親。母親說:“不要去了,那裡抽沙子塌陷的坑太多,萬一掉進去就出不來了。”我不以為然,心想以前水比這還深也不見出不來。可在村子裡轉來轉去依然沒有願意與我一起去洗澡的孩子。也許離我們這裡八里許的村子剛淹死一箇中年人的緣故吧,我把這個推測告訴正在讀大學的學習。學習搖搖頭,他的說法與我母親那個抽沙子的說法是一致的。
看看池塘邊那高高的沙子堆,我只有遺憾地告訴池塘:“再見了,再見了曾經的樂土。”
鄉下的冬天
清晨,兩隻鳥兒站在鐵絲上清脆的叫著。鐵絲是從視窗拉到院子角落的一棵樹上,曬衣服,被子。小鳥把天叫亮,聽到院開門吱呀開啟的聲音,撲哧一扇翅膀,飛向了院外的樹上,依然鳴叫。樹下,是水井。男人把水桶撲通一聲扔下去,晃悠著晃悠著把一桶冒著溫氣的清水打了上來。女人在廚房裡案板上呵嚓呵嚓地切著白菜,男人把水放在廚房一角坐進灶堂抓把柔軟的柴禾木木地劃燃一根火柴。嘩啦水倒進鍋裡,男人拉著風箱,呼哧,呼哧,越來越響,火也旺了,映紅男人的臉,廚房暖和了起來。
飯好,女人開始喊躺在床上的孩子:“吃飯,快點起來吃飯?不讓你們夜裡看那麼久電視非要看,等下還要去上學呢?”孩子們揉揉慵懶的眼睛,穿棉褲棉襖。最小的兒子,躺在被臥裡不穿喊著:“媽媽,棉襖涼,在火上烤烤。”女人忙抓起床上的棉襖帶到廚房扔給燒火的男人,讓他輕輕在火焰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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