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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隨便把怒氣發到別人身上,這是人己關係的和諧,是“恕”道的發端。
論語卷·論人(17)
不貳過是反省的功夫,是徹底的覺悟。它指同樣的過錯不再觸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不知反省悔改,就會一錯再錯,積重難返了。
從以上分析,孔子稱讚顏回好學,著眼點重在自我修養,重在道德實踐,而不只是求得書本上的知識而已。
(七)
子謂①顏淵曰:“惜乎!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子罕》第九·二○)
章旨
孔子稱讚顏回為學精進不已,而惜其英年早逝。
註釋
① 謂稱舉,談到。
析論
孔子弟子中,顏回的好學、善學,幾乎無出其右。他常在課餘之暇,闡發孔子學說;並且心悅誠服,躬行實踐。魯哀公曾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就說:“有顏回者好學。”(《雍也》篇)由此可知孔子是多麼欣賞顏回。孔子曾說:“回也,視予猶父也。”(《先進》篇)而孔子也視顏回如己出。可見孔子與顏回的感情深厚如同父子。
像顏淵這樣傑出的弟子,自然足以繼承孔子的志業,弘揚儒學,行道於天下;然而卻英年早逝,才活四十歲,孔子怎能不惋惜悲痛呢?甚至於事過境遷之後,只要談到顏淵,就發出“惜乎”之嘆,惋傷不已。玩味本章“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二句,除了追念逝者之外,蘊含著另一層意義,即孔、顏師徒之情是植根於道義的,是與學問的研究、文化的弘揚、理想的實現相終始的。
今日人倫式微,風俗澆薄,玩味本章旨趣,對於孔、顏師生之情,怎能不興起懷慕之思呢?
(八)
子謂①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②,惟我與爾有是夫③!”子路曰:“子行三軍④則誰與?”子曰:“暴虎馮河⑤,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⑥,好謀而成⑦者也。”(《述而》第七·一○)
章旨
孔子讚許顏淵能得用行舍藏之宜,勉勵子路臨事當守戒慎善謀之道。
註釋
① 謂告語。
② 用之則行舍之則藏若遇到賢君重用,就行道於世,兼善天下;若遭捨棄,不用於時,則退而獨善其身。行,實行經世濟民之道。舍,音shě。
③ 夫音fú,句末語氣助詞,相當於口語“吧”字。
④ 行三車統率三軍。古代兵制,一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天子六軍,大國三軍。
⑤ 暴虎馮河空手搏虎,涉水渡河。暴,搏鬥。馮河,徒涉,無舟涉水。馮,音pínɡ,為淜(péng)之假借字。《說文解字》:“淜,無舟渡河也。”
⑥ 臨事而懼面臨用兵之事,能謹慎戒懼。
⑦ 好謀而成善於規劃謀略而決定成功。成,成其謀。
析論
本章可分兩個層面來理解:一是孔子稱許顏淵已臻用舍行藏隨時處中的境界;一是孔子回答子路的問題,指點他臨事戒懼的要領。
孔子對顏淵說:“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顏淵只是沉默,並未作聲。這正好為孔子“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為政》篇)一番話作註腳。行與藏都是針對“道”來說的。孔子與顏淵都有高尚的品格和深厚的才學,足以行道,若得君王重用,必能“得志澤加於民”、“達則兼善天下”(並見《孟子·盡心》篇上)。若見棄於時君世主,則懷藏道術,退隱林泉,“獨善其身”,“修身見於世”(並見《孟子·盡心》篇上),絕不患得患失,貪戀權位。無論用、舍,都能以義為準則,隨時處中,恰如其分。孔子、顏淵的高風亮節,較之於世上蠅營狗苟,機變譎詐,爭權奪利,寡廉鮮恥的政客,真有天壤之別。
子路見孔子如此認可顏淵,也想表現一下,於是立即請問老師:“若是行軍作戰,老師將用誰?”言下之意,當是“非我子路莫屬了”。子路雖有才學,可是也難免有所疏略,孔子乃藉機指點他,以期子路恢弘器識,更上層樓。(新浪讀書獨家首發)孔子是不輕易談論軍事的。如果一定要談行軍作戰,也有境界高下之分。一味逞血氣之勇,就好比暴虎馮河,卻沒有什麼頭腦,這種人是不足以統率三軍的。只有頭腦冷靜,思慮周密,面臨軍事能戰兢戒慎,足智多謀而穩操勝券的人,才足以克敵制勝,達成任務。孔子這番話不僅將“勇之粗者”與“勇之精者”區分得很清楚,而且提升了子路的境界,可謂善譬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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