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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房中,她並沒有按他指點的篾笆牆的縫隙鑽出去逃生。她清楚,往哪裡逃?逃出去又能到哪裡去?她,從小就跟著大隊的遺民逃亡,直逃得家人離散生死不明,進入永曆後宮以後,又跟著太后皇后不停地逃亡,逃了許多地方,從梧州到安隆,從昆明到元江,總是在沒完沒了的逃!宮中的一些姊妹,比她先入宮的,比她後入宮的,也大多在逃亡中下落不明,她是所剩無幾的少數宮女之一,如今逃到這難見人煙的深山大箐,要不是他的相救,也已倒斃荒野,或落入虎豹之口。從他把她扛到這草屋的一刻起,他就小心翼翼的伺候她,整天整夜在守護她,從他的眼睛裡她看到的是淳樸、善良、忠厚和執著而樸素的愛。按說,他自己完全可以躲避這些清兵,求得安全自保,可是他不,他毅然決然地挺身而出來保護她,不計生死為她而戰,為她去拚命!她感到,在她接觸過的男人中(本來身處後宮是沒有機會接近男人的,因逃亡,難免有所接觸)他是真正能關心她,愛護她的人,一個看似粗野卻是有著俠骨柔情的真正的男子漢。如果說,在此之前她對他更多的只是感激,是陌生,是奇蹟式的邂逅,那麼現在,經過短短的一天多的時間,到了此時此刻,她發覺她已經喜歡上他,愛上他了,已經和他命運相依生死難離了。假如,(要是真的能有一個“假如”的話)滿洲兵不來,沒有眼前的這一幕,她會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妻子,在這大山之巔和他一起狩獵、耕作、生兒育女,過著原始,粗放,但卻平靜而溫馨的世外生活,相伴一生……當看到他一叉將滿洲兵叉出去慘叫著跌下坡去,她卻抑制不住的輕輕叫了聲:“啊,我的蠻子!”(本來,這些地處邊遠的南人曾被稱為“蠻子”,那是一種蔑稱,而她斯時喊出的這一聲“蠻子”卻有著完全相反的含義,是一種愛稱,是一個女人對她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的發自心底的愛稱!)
現在,她聽到他的震盪山野的最後的怒吼,她差點暈過去,眼前一片模糊,彷彿得他還把她扛在寬厚有力肩膀上飛奔,他還在小心地伺候和保護著她,他並沒有離她而去,而是回到她的心裡,和她融為一體,使她變得堅強而有力,勇敢而堅定。痛定思痛,她掙扎起來,拿起他剝獸皮的一把尖刀,學著他的樣子躲到掛滿獸皮的門後,她也要反抗,要為他報仇,為他拚命,為他殉情,生不成雙死成對,但得落地同為泥。
滿洲兵來了,跨門進來了,她雙手捏緊刀把,屏氣凝神,用盡全身力氣猛然一刀刺去,當滿洲兵看見白刀子進來的時侯已經晚了,刀子插進他的肚臍,血流如注。女人復仇的一擊是致命的,強壯的滿洲兵忍著劇痛也回手一刀,殺死他所能殺的最後一個人。她鬆開雙手把刀子留在他的肚子裡,帶著微微的笑靨倒下了。滿洲兵手捂肚子,杵著帶血的戰刀,垂著頭,單腳跪在地上,正好在她的腳前。
滿洲兵雖然得勝了,但五個滿兵只剩下二個。他們把舊草房翻了個遍,除了一些獸皮、烤乾的獸肉和少量的山米包穀,能值點錢的只有女人耳朵上的一對耳環、髮髻上的一根簪子,他們把它分了,一把火燒了草房。
此時,在密林掩映的山村,到處烈焰騰空,大火熊熊。山民有的戰死,有的被殺,有的逃入深山。過後,存活下來的山民掩埋好同胞的屍體,向別的地方遷徙而去。他們救回來的南民軍傷病員也加入他們族,和他們一起而去。
山民把他和她的骸骨埋在一起。這一對憑著心與靈相愛的哀婉的戀情,愛得像兩道閃電,一前一後,短暫而明亮;死得也像兩聲驚雷,一前一後,剛烈而悲壯!他們在厚重的泥土中長相廝守,融為一體,然而他們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也沒有人能說出他們的姓名,只有荒草寂寂,杜鵑聲聲。
再說,李定國親率精兵六千餘,緩緩而行,和永曆的護衛人馬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李定國沿途觀察,審慎權衡,最終在永昌府城之東,選定磨盤山。這裡是進入永昌府城的必經之路,山勢險峻,山路崎嶇,一面是陡壁,一面是深谷,僅能一人一騎透過,稍不留神便跌落深淵,粉身碎骨。這確實是個出奇兵、打伏擊的得天獨厚的好地方。
李定國大喜,自言自語說:“真是老天有眼,到了此地,任你清虜千軍萬馬,也只能是龍逢淺水,虎落平川,再大的本事也無能為力了,到時看我如何收拾你這些兇悍的韃子!”
他把手上的六千多精兵分為三支,命部將竇名望率兵二千埋伏在山口,負責將清兵引進深谷;命高文貴率兵二千埋伏在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