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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裡,對我嚴肅教育了一番,說是十五歲的姑娘已經大了,將來還要伺候三爺,怎可如此不重視婦容,我正低頭聽得頭皮發麻,不想原非白正好和多日不見的宋明磊正好經過梅園,看到我這樣子,也是嚇了一跳,宋明磊眼神中閃著一絲心痛,而原非白則嘆一口氣,向我招招手,讓我坐到他身邊的小椅子上,然後一手捧著我的小臉,一邊用他的袖子輕輕擦著我的臉,輕聲道:“莫怪三娘多嘴,這回可連我這個作爺的也看著心疼了,聽我的話莫要再搗鼓那些東西了,你究竟要做什麼呢?讓我來幫你吧。”
我看著他的白袖上一片汙跡,心中一顫,他一向清高潔癖,不近人身,今天不避眾人地為我沾汙衣裳,又是為何?
我抬頭,正對上他瀲灩的鳳目,一時間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向他詢問,然而口中卻久久無法開口,轉過臉去,宋明磊的臉上清清冷冷,看我的眼神竟是一片悽愴。
七夕之日,謝三娘幫我用天河水沐浴、洗頭髮,然後替我換上最好的淡紫羅綾花裙,頭上梳著朝月髻,髻上戴著香香的白蘭花,輕描畫眉,抹上脂粉,微點絳唇、額上印上淡粉花,然後又用鳳仙花汁染了指甲。
經過這番打扮,連素輝也嘖嘖稱讚說原來木丫頭,也可以這麼漂亮,宋明磊在角落裡溫柔地看著我,而原非白則對我深深凝視不語。
第一卷西楓夜釀玉桂酒第二十一章七夕長相守(二)
夜色初暮,出人意料地,我們迎來了阿米爾和盛裝打扮的碧瑩,原來是阿米爾送碧瑩來我們西楓苑陪我一起過七夕,他恭敬地跪啟原非白:“稟白三爺,我家主子來信說是還有些事未處理完,一時半會還得留在西域,趕不回來陪瑩姑娘過七巧節,想著木姑娘和瑩姑娘結拜姐妹,七巧節又本是女孩子聚在一起的日子,就遣小人送瑩姑娘過來,請三爺照顧一下。”
原非白和藹地讓他起來,笑道:“你們四爺可真替你家姑娘想得周到,還怕她一個人過不了七巧。”他瞥了我一眼,接著說道:“早聽說非珏寵愛瑩姑娘至深,現在一看,果然不假。”
碧瑩的臉一下子通紅,窘羞地看向我和宋明磊,宋明磊只是冷冷地別過臉去,儘管我十分懷疑那封信的作者是果爾仁,然而我的臉色想必也不怎麼好看。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能再見到碧瑩,她稱人少時,對我解釋說是她只是想稱七巧節來看看我,不知道這個阿米爾竟會這麼說,又有些語無倫次地叫我不要誤會,可眼光卻飄向宋明磊,我放下心來,又覺得好笑,她明明就想來見宋明磊的,拿我作個託。
於是我笑呵呵地拉著宋明磊過來,就像去年我們小五義過七巧那樣,三個人一起用稻草紮成個一米多高的“巧娘娘”,並讓她穿上綠襖紅裙,坐在庭院裡,供上瓜果,並端出事先種準備好的“種生”,就是豆芽,又稱巧芽芽,剪下一截,擴入一碗清水中,浮在水面上,看月下的芽影,以占卜巧拙。
我們點亮了西楓苑裡的所有宮燈,燭火,並在庭院中陳列阿米爾帶來的西域瓜果以乞巧。然後我和碧瑩便按慣例以五色細絲線穿針引線,競爭快慢;舉行剪窗花比賽,以爭智巧,結果我是樣樣皆輸,無意間丟了西楓苑的大臉,阿米爾面露得意之色,素輝則看著我直乾瞪眼。
碧瑩又取來古琴為大家奏了一曲越人歌,眼光不時看著宋明磊,其意不言自喻,宋明磊卻始終不動聲色,一曲終了,我們拍手叫好,原非白也是古琴高手,表情相當訝異,顯然沒想到我家碧瑩個是難得的對手,便溫婉地邀請碧瑩一起與他合奏一曲廣陵散,把大夥聽得迷醉了半天,宋明磊看碧瑩的臉色總算緩過來一些。
我在那裡微笑拍手,心中不由想著錦繡現在又在何處過節呢?不由黯然消魂,忽地傳來一陣嬌笑:“好一曲合璧廣陵散。”
我們遁聲望去,只見一個男裝佳人站在垂花門前,紫瞳在七夕的星光下分外耀眼,絕世玉顏上帶著一絲戲笑,右耳單帶一串紫晶長珠鏈,一身白衣,英姿颯爽,眉宇間風情萬種,身後跟著一個健壯的黑衣侍衛,神情恭敬異常,正是我日思夜想的胞妹花錦繡和喬萬。
我笑逐顏開,立時跑過去想拉她的手,沒想到她卻看也不看我一眼,同我擦身而過,飄然直接走向原非白,單膝跪地,向他行了個家臣大禮,緩緩道:“七夕之夜,思念家姊,錦繡貿然造訪,還望白三爺恕罪。”
我尷尬地站在那裡,難受得看著錦繡。原非白默默地看著垂首跪在地上的錦繡,然後又飛快地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向錦繡伸出手來:“錦姑娘實在客氣,姑娘光臨寒舍,只有令蓬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