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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縣令也懶得再說,吩咐了教諭幾句,便起身離去。
那教諭見縣令走了,這才有了出頭的機會,便又開始板著臉,開始絮絮叨叨……
一日下來,除了身心疲憊,實在沒什麼有趣的,下午回到客棧,一些童生打算留在縣裡備考,邀葉春秋一起留下,要和葉春秋切磋制藝,葉春秋不願逗留:“家嚴來時叮囑,讓我早些回去。”
便有人表現出遺憾,有人去問葉辰良,葉辰良道:“家慈也盼我早些回家。”
估計是覺得沒成為案首,怕丟人吧。
葉家兄弟們便啟程還鄉,一路無話,等到了葉家的大院,門房一臉焦急的道:“哎呀呀,幾位少爺這就回來了?回來就好,老太公很是擔心,本來還想捎信讓你們趕緊回來。”
葉辰良很有主人翁的精神,道:“出了什麼事?”
門子哭喪著臉道:“黃家人又來鬧了,還是為了河東那塊地的事,他們黃家的老二前年中了進士,本來是在戶部觀政,這本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可是聽說……朝廷有命,調他去了南京都察院做了浙江道的巡按御史,黃家有了這個底氣,便又來索問河東的地,還放出話來要收拾我們葉家,太老爺聽了,怒火攻心,如今已經病倒了。不巧,二老爺清早就去了杭州,三老爺呢,說是病了,黃家現在氣焰很囂張。太老爺身子又不好,於是大老爺去斡旋了,太老爺生怕你們在縣裡遇到什麼事,便吩咐人趕緊叫你們回來。”
“啊……大父病了……”葉辰良一臉揪心的樣子,二話不說,便衝進了府裡去抱老太爺的大腿,噓寒問暖去了。
我爹去交涉了?
葉春秋感覺很不妙。
黃家和葉家都是河西的大族,不過關係一向不好,真要追溯,恩怨幾乎可以從爺爺的爺爺輩算起了,至於河東那塊地,卻是一筆爛賬來著,本來那塊地就是葉家的,不過因為有一年河水氾濫,那兒的上百畝地被河水衝擊,成了澤國,葉家損失重大,等到水退了之後,黃家卻是跑去河東開墾窪地,葉家人自然不肯,認為地是自己家的,而黃家卻說,這是他們自己開墾的荒地,七八年前,為了這事,雙方使出了所有的關係和手段,最後才勉強達成了協議,那塊地雙方一人一半。
不曾想,黃家腰桿子硬起來,便又來惹事。
其實百來畝地,也沒什麼,兩家之所以互不相讓,為的就是個面子,若是吃了虧,肯定要被人看輕的。
葉春秋覺得這事兒的起因,理應不是地,而是那個黃家的老二。
黃家老二新近升了官,成了南京都察院巡按御史,對於這官職,葉春秋卻是一竅不通,他忙是在光腦中一查,這才明白了怎麼回事。
巡按御史不算什麼高官,也就是七八品的樣子,說起來連本縣的縣令在品級上也與他不相上下,葉家在本地也有一些關係,倒也不至於被人隨便欺到頭上。
不過光腦中搜尋的結果還是讓葉春秋心涼,因為巡按御史是風憲官,監督轄內的官員風紀和政績,凡有地方官吏以權謀私,或者政績不彰,都可直接舉報彈劾,所以地方官最怕的不是上司,而是巡按御史。
這就好像,本縣的縣令未必就怕寧波知府,可是聽到巡按要來查你,十有**他是要嚇尿的。
“黃家突然鬧事,原來是家裡有了這麼個出息的人物,他如今是浙江的科道御史,本縣縣令哪裡敢招惹他,有官府的偏袒,老爹這一去,是羊入虎口啊。”
噢,老爹去了河東,那還等什麼……
葉春秋二話不說,忙是對葉三道:“駕車,我們去河東。”
那門房忙道:“春秋少爺,不可啊,太老爺有吩咐。”
老太公吩咐個毛線,葉春秋現在哪裡理得了這麼多,對葉三道:“走。”
葉三不客氣,捋起袖子,趕車便走。
一路上,葉春秋轉了許多個念頭,這麼多日子的相處,他一直堅信一個血淋淋的事實,老爹是個好人,若不是好人,也不至於會被二叔這樣欺負,他寧願吃虧,也不願聲張出去。
現在黃家有備而來,二叔卻突然去了杭州,三叔呢,恰好又病了,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一定是這兩個叔叔嗅到了什麼,覺得這件事很棘手,所以就能避則避了。
連他們都解決不了,腳底抹了油,老爹可是十幾年沒有回家,在本地幾乎可以說一丁點關係都沒有,面對那有備而來的黃家,豈不是作死?
等到了河東,河東這兒良田無數,雖然這裡地勢低窪,經常河水氾濫,不過也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