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他老得如此快?是不是因為殺人殺的太多了?
劊子手殺人用的刀,通常都是一種厚背薄刃頭寬腰細,刀把上還繫著紅綢刀衣的鬼頭刀。
姜執事用的這把刀卻不同。
他用的這把刀,刀身狹窄,刃薄如紙,刀背不厚,刀頭也不寬,刀柄卻特長,可以用雙手並握。懂得用刀的人,一望而知這位姜執事練的刀,絕不止於劊子手練的那種刀,其中必定還摻有其他門戶的刀法,甚至還包括有自扶桑東溉傳入中土的流派。
因為中土的刀法招式中,是沒有用雙手握刀的。
伴伴在竹籬外就已看出了這一點。
柴門是虛掩的。
伴伴故意不敲門就走進去,因為她怕一敲門就進不去了,而且她想先引起姜斷絃的注意。
姜斷絃卻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還是低著頭在磨他的刀。
他用來磨刀的石頭也很奇怪,是一種接近墨綠色的砂石,就和他刀鋒的顏色一樣。
他的刀鋒彷彿還有一種針芒般的刺,就好像仙人掌上的芒刺一樣。
伴伴也很快就注意到這一點。
她一向是一個觀察力非常敏銳的女孩子,在這片刻之間,她同時也已注意到姜斷絃腹上的皺紋雖然深如刀刻,一雙手卻潔白纖美如少女。
——是不是這雙手除了握刀之外從來都不做別的事?
殺人者的手,看起來通常都要比大多數的人細緻得多,因為他們手掌裡的老繭是別人看不見的,就正如他們內心的恐懼和痛苦,也絕不會被別人看見。
伴伴在仔細觀察姜斷絃的時候,姜斷絃卻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她這麼一個人來到他面前。
他還是在一心一意的磨他的刀。
“我姓柳,我想來找一位在刑部當差的姜執事,聽說他就住在這裡。”
姜斷絃非但什麼都看不見,連聽都聽不見。
伴伴一點都不生氣也不著急,她早就知道要對付姜斷絃這種人,絕不是件愉快的事,而且一定很不容易。
“我雖然沒有見過姜執事,可是先父在世時嘟常常提起他的名字。”伴伴說:“我想他們應該是很好的朋友。”
她又補充著說:“先父的朋友們,都稱他為大斧頭。”
磨刀人居然還是沒有看她一眼,磨刀的動作卻停止了,吟冷的間:“稱來找姜斷絃有什麼事?”
“我想求他救一個人。”伴伴說。
“姜斷絃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可是這一次非他救不可。”
“為什麼?”
“因為只有他能救這一個人。”伴伴說:“如果他不肯高抬貴手,這個人七天後就要死在你的刀下。”
她直視著姜斷絃:“我想現在你大概已經知道我說的這個人是誰了,”
暮色已深,姜斷絃慢慢的站起來,依舊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說:“那麼你也應該知道,刀聲一響,頭如絃斷,這個人既然已將死在我的刀下,世上還有誰能救他?”
伴伴用力拉住了姜斷絃的衣抽:“只要稱答應我,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你能給我什麼?”
“我的人和我的命。”
姜斷絃終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揮刀割斷了自己的衣袖。
(六)
夜色已臨,屋子裡還沒有點燈,姜斷絃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瘦削的背影很快的就沒入黑暗。
伴伴看看手裡握著的半截衣抽,咬了咬牙也跟著追了進去。
“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我的,可是我還不死心。”
她面對著端坐在黑暗中的姜斷絃說:“我是個從小就生長在山野裡的女孩,從小到大都一直不停的在動。爬山、爬樹、游水、打獵、採山花、追兔子、跟猴子打架,我每一天都在不停的動。所以我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的動作都很靈活,而且都非常結實,我今年才十八歲,從來也沒有一個男人對我不滿意過。”
端坐在黑暗中的人影淡淡的說:“你用不著再說下去了,我對你清楚得很,也許比你自己對自己更清楚。”
伴伴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根本就沒法再說出一個字。
她的全身上下都已僵硬。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她太熟悉了,這個人絕不是剛才在磨刀的那個人。
她作夢都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
黑暗中亮起了一盞燈,燈光照上了這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