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要時,是絕不會動的。
——有時候不動比動更可怕。
這不是廢話。
也不可笑。
地上的泥濘雖深,“五十六”如果提起一口氣,還是很輕巧的站著。
但是現在他卻把兩隻腳都埋入泥濘中,他一落下就必須站得很穩。因為他落下來時精氣已將竭,既不能攻,也不能退。
他只有守,站穩了守。
他看不見對方的臉,姜斷絃卻在傘下盯著他,瞳孔已收縮。
“我知道你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姜斷絃說:“現在你大概還不是五十七,還是五十六。”
“大概是的。”五十六說。
他雖然已經感覺到對方的一身殺氣,卻沒有一點驚慌恐懼的樣子。
他絕不是那種很容易就會被嚇住的人。
“第五十六件案子我還沒有做,所以現在我身上連一個銅扳都沒有,”他說:“所以今天晚上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你錯了。”姜斷絃淡淡的說:“你從頭就錯了。”
“哦?”
“你既不該到這裡來,也不該露出你的輕功,更不該讓我看見,”姜斷絃說:“尤其不該在今天晚上。”
“為什麼?”
“因為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找一個人來試我的刀。”姜斷絃說:“現在我已經選中了你。”
“我們有仇?”
“沒有。”
“你為什麼會選中我?”
“因為你該死。”
姜斷絃慢慢的移開油紙傘,露出了一雙刀鋒般青寒的眼:“我一向只選該死的人來試我的刀,彭先生的刀上只有惡人的血。”
“五十六”的瞳孔突然收縮,又擴散,“彭十三豆?”
“是的,我就是。”
“可是彭十三豆殺人從不試刀。”五十六說:“浪跡江湖,殺人於窄路,倉淬間也無法試刀。”
他盯著對方的手:“殺人前能夠拿第三者來試刀的人,通常都不在江湖。”
“不在江湖在哪裡?”
“在刑部。”
五十六說:“據說在刑部的總執事姜斷絃每次行刑的前夕,城裡都會多·一個暴死的孤魂。”
姜斷絃眼色更青,彷彿已經變成了兩塊翡翠,幾乎已接近透明。
五十六並沒有逃避他的目光,心裡反而覺得有一種殘酷的快意,一種自我解脫。
…現在他已經知道姜斷絃就是彭十三豆了,但是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就在這時候,姜斷絃的刀已出鞘,刀鋒上的寒光,就好像他的眼睛一樣。
這時候他的刀彷彿已完全溶入他的身體血液魂魄中。
(五)
姜斷絃的刀精鋼百鍊,而且是用一種至今還沒有人能探測到其中秘訣的方法煉成的。
這把刀銳利堅硬的程度,也許可以算是天下無雙,可是當它的刀鋒橫斷人腰時,那種感覺卻是異常溫柔的,溫柔得就像是一隻粗糙的手握住了一個幼女細嫩的乳房。
刀鋒入腰,姜斷絃的瞳孔就擴散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也部在這一瞬間軟化鬆懈。
他的目的已達到。
(六)
木桶中的熱水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了,水的溫度經常都保持在比人體高一點的溫度上。
在這種溫度的熱水中泡一刻鐘之後,總會讓人黨得身心交泰,容光煥發。
這種木桶在扶桑叫作“風呂”,是一種浴具,也是那裡大多數男人最大的享受,甚至比清酒和藝妓更容易讓人上廂。
姜斷絃到東流去和江戶男兒作伴還不到三個月,就已經上了痛了。
所以他才會特地把這麼樣一個木桶運回中原。
五十六的腰斷、腿奔、身倒、血濺、腿僕、人死,妻斷絃都已不復記憶。
現在他已把人世間的萬事萬物全都忘懷了。
因為現在他已經把他自己完全侵入了風呂中,水的溫度也能讓他非常滿意,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男人把自己置入他最心愛的女人體中一樣。
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刻,他希望自己還能睡一下,那麼等到明天行刑後,他還有精神去喝一盅茶,吃一點酒,從回回兒的羊肉床上弄一點帶著三分肥的羊肉來夾著火燒吃,再來四兩燒刀子作早酒擋擋寒。
只可惜他沒有睡著。
“試刀”之後,姜斷絃總是很快就會睡著的,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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