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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在決戰之前,如果被對方所感動,非但不利,而且不智。
丁寧當然可以瞭解他的心意,在他們這一級的絕頂高手之間,心意往往都能互相溝通。
所以丁寧也不再說話,卻忽然拔刀。
姜斷絃一動也沒有動,他確信丁寧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拔刀對付他。
他沒有算錯。
丁寧拔刀,只是為了切肉,刀鋒過處,豬首片分,刀薄如紙,片肉也如紙。
——好快的刀。
把片成飛薄的豬頭肉,用烘在爐子旁的火燒夾起來,把爆的像奶汁一樣的壽麵,來就火燒吃,吃一口,喝一口。
酒罈子在兩個之間傳遞著,很快就空了,狗腿也很快就剩下骨頭。
“你真能吃,也真能喝。”
“你也不差!”
丁寧大笑,笑聲忽又停頓,又用那種奇怪的眼色盯著姜斷絃說:“你在殺人不死,或者在已經看出對方已經無法與你交手時,是不是常常喜歡說,明年此時、此處再見?”
“是的。”
“現在我要說的也是這句話,”丁寧說:“明年此時、此處再現在你走吧。”
姜斷絃的臉沉了下來:“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句話?”
“因為有時候我也和你一樣,你不願做的事,我也不願做。”丁寧說。
“什麼事?”
“就算勝了也沒有光采的事。”丁寧說:“今日就算我勝了你,也沒面子,因為今日你必敗無疑。”
姜斷絃變色:“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說,我看得出你已經累了,你的鬥志和殺氣也已被消磨。”丁寧說:“在你到這裡來之前,你一定已經和另外一個人做過生死之戰,這個人必定是個能在一瞬間斬人笆級如切菜的絕頂高手。”
姜斷絃沉默,額角和平臂上卻有一根恨青筋凸起、躍動。他非常不願意承認這件事,卻又不能否認。他一生從不說謊。
不誠實的人,無論做任何一件事,都絕對不可能到達巔峰。
你在欺騙別人的時候,往往也同時欺騙了自己,那麼你怎麼能期望你自己悟道,沒有“誠”,哪裡會有“道”。
“無論生死勝負,問心有愧的事,你我都不會做的。”丁寧說:“所以今日一戰,最好改為明年此時。
“你的意思我明白。”姜斷絃終於開口:“只不過今日你我這一戰,縱然改在明年此時也一樣。”
“為什麼?”
“因為明年我來赴約之前,我還是要去先赴另一個人的約。”
“赴誰的約?”
“花錯。”
丁寧當然知道花錯這個人,正如花錯無疑也知道丁寧一樣。
——在他們這一級的高手之間,彼此都一定會有相當瞭解,因為他們都知道彼此都難免會在偶然之間相遇,一相遇就難免會有生死之爭,如果不能知已知彼,未出手之前就已經被對方佔了先機,先機一失,命如遊絲。
姜斷絃接著說道:“剛才花錯雖然敗了,但我卻沒有把握能斷定他是否必死。”
“所以你也約了他明年此時?”
“是的。”姜斷絃說:“就算我明知他活不到明年此時,到時候我也會去赴約,遭遇到的情況,也許反而更兇險。”
“為什麼?”
“因為他的妻子是個非常痴情,非常美麗,又非常可怕的女人。”
“她是誰?”
“花景因夢。”
花景因夢,這個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沒有人知道。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能完全瞭解她,也許連她自己都不能瞭解自己。
只不過姜斷絃確信:“如果花錯不死,明年你我決戰之前,他一定會赴我的約。”姜斷絃說:“如果花錯死了,花景因夢也一定會在那裡等著我,就算她自己不去,也一定會派別人去的,她派去的人,當然都有足夠的力量對付我。”
他告訴丁寧。
“所以我們縱然把今日之戰改在明年此時,情況仍然是一樣的。”姜斷絃說:“明年此時我就算還能活著來赴你的約,也一定和今年一樣,精力和殺氣都已被消磨將盡了。”
“你說的是,”
丁寧聲音中彷彿帶著無可奈何的哀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很多事的確都是這樣子的,變也變不了,改也改不得。”
“既然改不得,又何必要改?”姜斷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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