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花錯笑了。
他一笑起來,眼睛裡那份冷酷就消失不見,傲氣卻仍在,看起來更能打動人心。
“不錯,我敗過,而且還不只三次。”花錯說:“就因為我敗過,所以我比你強。”
“哦?”
“因為我有失敗的經驗,你卻沒有。”花錯說:“每一次失敗的經驗,都能使人避免很多次錯誤。”
姜斷絃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思索著他這句活中的道理,還是認為他這些話根本就不值一駁。
花錯接著又說:“這二年來,我又會見了不少刀法名家,若是以一對一我自信決不會敗,也沒有再敗過。”他說:“我至今最大的遺憾,就是還沒有會過丁寧和彭先生。“
“現在你已經遇到我了。”姜斷絃冷冷的間:“你是不是想由我來試試你的刀。”
“我只想見識見識閣下名震天下的刀法。”花錯說:“閣下的斷絃三刀,我只要能見到其中的一刀,就已足快尉生平了。”
——斷絃三刀從不能見,若有人見,人如斷絃。
姜斷絃忽然嘆了口氣。
“浪子花錯,這一次你又錯了。”
“哦?”
“我的刀不是讓人見識的,”姜斷絃說:“我的刀只要一出鞘,就必定有人要死在刀下。”
“是誰死呢?”花錯仍然在笑:“是你還是我?”
有一點花錯是對的,一次失敗的經驗,有時候的確可以讓人避免很多次錯誤。
只可惜他忘了一點。
一有時候敗就是死,只要敗一次,以後就根本沒有再犯另一次錯誤的機會。
只不過不管他是對是錯,總算做到了一件事,總算達到了他的一個願望。
他畢竟還是看到了斷絃三刀中的一刀。
那時候烈日已西垂,荒漠邊緣上的落日,鮮紅如血,紅如鮮血。
他背向落日飛掠而出時,還能聽見姜斷絃在說。
“你如能不死,明年此時,再來相見,我一定還會在這裡等你。”
(三)
那一天的深夜,姜斷絃仍然獨行在荒漠中,仍然用那種奇特的姿態在交換著腳步,可是他的人卻彷彿已經進入了種半睡眠的狀態。
他本來可以找一個避風的地方安睡一二個時辰的,距離明晨日出時的決戰,還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充分休息,恢復體力,不幸的是,他遇見了更不幸的花錯。
所以他只有像一匹經過嚴格訓練的駝馬一樣。不但能夠在站著時睡眠,甚至在走路的時候都能夠進入半睡眠的狀態。一一一在一種自我催眠的情況下進入這種狀態,用一種神秘的潛在意識力,分辨方向。
在窮荒中生存的野獸,如果要繼續生存下去,就一定要有這種能力。
這時候在一個早已沒有人居住的荒村裡,等著姜斷絃去做決一死戰的人,就是丁寧。
(四)
甜水並已經乾涸了,僅有的幾畝雜糧田已荒膺,雞犬牛羊都已瘟死。
本來就已經沒有多少人家的這個邊陲村落,現在更久已不見人跡。
村子裡最高的一幢房子有二層樓,而且是用磚瓦砌成的,在這種荒村小鎮上,這幢小樓已經是豪華雄偉的建築。
此刻丁寧就睡在這幢小樓的屋頂上,靜靜的等著旭日自東方升起。
屋頂已經被清理過,破曉前的冷風中,帶著一種也不知從哪裡傳來的乾草香。
他帶著一罈酒,一隻雞,一個豬頭,一條狗腿,和一把快刀。
快刀當然是永遠都會帶在身邊的。
一個以“刀”為命的人,身邊如果沒有帶刀,豈非就好像一個大姑娘沒穿衣服一樣。
丁寧帶著刀,理所當然。
這裡雖然是窮荒之地,要弄一罈酒一隻雞一條狗腿來,也不能算太困難。
困難的是,他居然還弄了一個火爐來,爐子里居然還有火,火上居然還有一個鍋子,鍋子里居然還熱著一鍋白菜肉絲麵。
這就絕了。
在生死決戰之前,把一鍋麵熱在爐子上是怎麼樣一回事?
我們這個丁寧先生做出來的事,有時候簡直和昔日遊戲江湖的楚留香先生差不多了。
他們做的事,總是讓人猜不透的。
旭日尚未升起,東方剛剛有了一點像死魚翻身時魚肚上那種灰白色。
這時候本來應該是天地間最靜寂的時候,可是在這個死寂的村落中,唯一的一條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