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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李三思心中惻然。他不敢再說,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道:“多謝先生厚贈。”
韓一秋卻不答禮,突然轉頭深深凝視著李三思,正色說道:“臨別我有數言相贈,望你謹記:你的機變智略過於常人,行事和見識也不拘泥,待人說話也十分圓通,心思細緻,只是稍嫌輕浮,不夠深沉。但好好磨礪磨礪,也未必不能成得大器。至於詩書文章,你就更是差得太遠。你以後不妨好好向你那小丫環學一學詩書,練一練字,不能每次都想著圖個僥倖。你日後越是往高處走,便會越到遇到險惡艱難,遇事若存著半分僥倖,只怕要身名俱滅,那時便悔之無及!”
這一番話說得疾言厲色,直教李三思心中一凜。他自然已經聽出,自己之前當著他的面兒耍出的那一番心眼兒算計,終究還是沒能瞞得過他。
說完這些後,韓一秋的神情回覆蕭索,向李三思點一點頭,大踏步漸漸走遠。李三思目送他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若有所思地低著頭慢慢往回踱步。
回到柯府後,酒宴已至尾聲,罷宴的鞭炮響過一遍後,李三思便和趙縣丞向主人家告辭。柯府管家親手給兩人各封了一包銀子,兩人也沒客氣,不動聲色地接過揣在懷裡。
此時,天色已近昏黑。出了跑馬巷後,趙、李二人不約而同的掏出懷裡的銀子檢視數額,互相比較,竟然是李三思所得足足是趙縣丞所得的四倍。兩人都是大惑不解,都覺得這事說來全然沒有道理。論身份地位,趙縣丞是官身,李三思雖然在縣中頗有名望影響,但畢竟只是馮縣令的幕賓而已。因此,不該是李三思所得竟然比趙縣丞所得要多上許多。
趙縣丞想了想,笑道:“早知如此,我剛才也當場賦上一首歪詩好了,也能多得許多銀子。”
李三思搖頭道:“那也未必。作正經詩,我不如你;作歪詩,你不如我。要想討主人家歡喜,多得銀子,卻還是非我這歪詩不可。”
趙縣丞初一聽,覺得這就是謬論,但再一想,又覺得似乎頗有幾分道理。
這兩人都自然而然的將其中的緣故歸結到李三思作了詩上面,也沒多考慮其他。就連李三思自己都想不到,這四倍的回贈實是源於他剛到柯府時見到柯員外時,說的那幾句別具意味的開場白。
天色已然全黑的時候,李三思才回到住處,發現霍小玉早已是等候得許久了。他將韓一秋給的髮簪給了霍小玉,也說了這髮簪的來自何人,但對自已今日險些當眾出醜的事自然略過不提,只說是自己逢人便得意地誇耀顯擺自己有一個聰明體貼、多才多藝的小丫頭。不料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些誇讚叫韓一秋聽了去,他便將這支亡妻的髮簪給了自己,讓自己轉贈給她。
這一番胡扯以李三思日見深厚的撒謊功力來說只是信口道來,不費絲毫力氣,卻直教霍小玉滿心歡喜,又頗有幾分不好意思,低著絞著雙手,雙頰泛紅,一副小女兒家的靦腆的模樣,低聲道:“哪有像公子這樣見人就誇自家丫頭好的?也不怕人笑話。我又哪有這麼好了?”
李三思隨口道:“你就努力做到這麼好就是了,那才不枉我對你一番誇讚。”
霍小玉滿臉認真“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又拿起那支髮簪細看。只見這髮簪造型別致,樣式精美,顏色十分古舊,應該是有些年頭了,卻不見有絲毫磨損掉色的之處,自然是主人始終細心保管對待。她由這一支髮簪想到韓一秋對亡妻的執著深情,感慨地道:“這位韓先生當真是難得的一位好男子!”
李三思笑道:“他是好男子,我也是好男子。”
霍小玉瞪大眼睛,凝視著李三思道:“公子,你這是想要學他麼?”
李三思搖手,笑道:“我幹嘛要學他。他有他的好,我有我的好。我的好與他的好是反著的。他自甘清苦,我偏要逍遙自在;他在一顆樹上硬要吊到死,我偏要棵棵樹上試一試。在我們那兒,好男子就是我這樣的。好女子嘛……”
說到此處,他突然想到‘我們那兒’的男女之事以後還是少說為妙,男女平等的思想給霍小玉灌輸到適可而止就好,不然要是矯枉過正,這小妮子保不準會蹬鼻子上臉,反而騎到我頭上,豈不是自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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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村婦忠言字字釘
第二天中午,外面突然有人叫門。
開門一看,來的人正是周氏。此時,她已換下囚衣,身著一襲粗布青衫,頭髮隨意挽起。此刻她臉上的青腫淤痕並未全消,但畢竟比起原先身著囚服蓬頭垢面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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