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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動作都是快到了極點,幾乎是在同時變招,蒙面人的雙掌划著圈圈,圈子未曾合攏,已是滴溜溜一個轉身。無須用手幫忙,一個“金蟬脫殼”,身上穿的外衣已經解開,飛了起來。好像化成了一片烏雲,朝著耿玉京當頭罩下!
耿玉京劍光飛舞,蒙面人的那件外衣在他的劍光中化成了片片蝴蝶!但在這瞬間,耿玉京的目光由於被“烏雲”遮掩,卻已看不清對方拿勢的變化了。
蒙面人抓著這瞬息即逝的時機,輕飄飄的一掌向耿王京打來,無聲無息,倏忽而來,但蘊藏的內力卻是非同小可。
眼看耿王京就要傷在他的掌下,蒙面人忽然想到耿玉京小時候和他戲耍的情景,他在武當山這麼漫長的歲月之中,心境是十分寂寞的,除了無相真人之外,和他最親近的人就是這個小孩子。“唉,我怎能如此?即使不念無相真人對我之恩,我也不能毀了他的一生啊!”他這一掌本來可以打得耿玉京不死也要重傷的,心念一動,硬生生的收了七分內力、想一掌把耿玉京打得暈了過去,也就算了。
不料耿玉京的內功造詣,已是在他估計之上,只聽得耿玉京“哎喲”一聲,腳步踉蹌,卻並未跌倒,說時遲,那時快,耿玉京的劍尖上吐出碧瑩瑩的寒光,已是刺到他的面門!
但在這生死立判的時候,耿玉京的心念亦是有如電轉,委實下不了決心——是殺他呢?還是不殺他呢?
他是領教過這蒙面人的本領的,蒙面人剛剛那一掌對他手下留情,他怎會不知?和上一次他在烏鯊鎮和那蒙面人交手的情形如出一轍!亦即是說,蒙面人對他手下留情,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了!
“他兩次可以殺我而不殺我,我怎麼可以一劍就取了他的性命?”
“但義父之仇,我又怎麼可以不報?還有慧可大師的一條性命,難道也可以讓它平白送掉不成?”
心念電轉之際,他唰的一劍,已是刺到了蒙面人的面門。
但這一劍他是劃得很輕很輕,只不過是劃破了那蒙面人的面巾,連一片皮肉都沒傷著!
“哼,我倒要看你是……”
一個“誰”字,沒說出口,耿玉京就呆住了。
他已經看見了那蒙面人的廬山真面目!
當真是恐怕連做夢都想不到,這蒙面人就是服侍無相真人的聾啞道人。在這十多年中,幾乎是朝夕和他相見的人。
如今他才知道那聾啞道人佝僂的身型,痴呆的表情,都是假裝的。
但此際,他挑開了聾啞道人的蒙面巾,聾啞道人倏地又恢復了平日的形狀了。
耿五京失聲道:“是你!”
“聾啞”道人忽然苦笑道:“玉京,你錯過了殺我的機會,你可莫要怪我對不住你了!”
說到“對不住”三字,手起掌落,耿玉京的心頭還在一片混亂,登時就給他打得不省人事,也不知是死還是活了。
送葬的行列已經進入墓園。
無相真人的棺材由八個人合力扛抬,其中四個是武當派的大弟子,另外四個是無相真人生前的好友。主持葬禮的則當然是準備接任的新掌門人無名真人。
日到中天,是無相真人的棺材該人土的時候了。
無名真人念偈道:“能所雙忘,色空並遣,大千色相,盡屬虛無。既破我執,亦破法執,解脫皮囊,便登樂土!”
四名武當派弟子抬起棺材,正待放入墓穴,忽地有人大叫道:“且慢!”聲到人到,是個年約五旬的灰衣人,雙臂一振,托住棺材。正是;
尋仇弔客來何速,入土為安尚未安。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八回 生死茫茫如夢幻 恩仇了了隱江湖
抬棺材的四名弟子不波、不疑、不憂、不惑都是武當派第二代“不”字輩中的出類拔萃之士,尤以不波為最。不波是已故首席長老無極道人的首徒,劍術之精,功力之深,早已不遜於“無”字輩的師叔,但這個灰衣人託棺的力道用得非常巧妙,並非硬碰,而是順勢借力,四名弟子身向前傾,那口棺材已是給他輕輕放在地上。
灰衣人雙膝跪下,額角碰棺,如哭如訴的聲音說道:“真人,我來遲了!”
不波本來就要發作的,但見此人恭行大禮,而且表現得如此傷心,又怎能以惡聲相向?
四大弟子不知道這灰衣人和死者有何交情,一時間都沒作聲,但有個“外人”卻是口出“惡聲”了:“向天明,你阻撓下葬,意欲何為?若想逞能,葬禮過了,過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