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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有極輕的人語聲,那是怡貴人宮中的宮人在搬離延禧宮,她看著海蘭道:“你也要搬走了麼?”
海蘭道:“我求過皇上,暫居延禧宮陪伴姐姐。”
如懿神色悽苦,握住她的手道:“何必?這次不比禁足,你還能出去。陪我住在這裡,等於是陪我一起幽禁,葬送了自己。”
海蘭眼底都是淚,只是坐在她身前,誠摯道:“妹妹人傻,又愚笨不懂得周旋,即便能出去,也不過任人欺凌罷了,情願守著姐姐。”
如懿握著海蘭冰涼的手,哽咽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忽然,簾下閃過一點響動,如懿轉過臉去,卻見怡貴人一身素服,頭上只別了一支素銀如意釵並幾點雪白珠花,站在簾下,單薄得幾如一枝孱孱在二月冷風中的瘦柳。她臉上的肉幾乎都乾透了,臉頰深深地凹陷下去,唯有一雙乾枯的眼,黑得讓人生出怕意。
她一步一步緩緩走近,聲音輕得仿似一縷幽魂:“嫻貴人,看著你跟海蘭姐姐這樣情好友善,我便想起你照顧我的那段時日,真的是對我很好很好。可是嫻貴人,你為何要這樣虛情假意,一定不肯放過我的孩子!如果你不喜歡我承寵,你告訴我就是了,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她步步逼近,語中的淒厲之意越來越盛,終於在接近如懿的那一刻,伸出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海蘭一時不防她如此,立刻伸手去拽,口中大呼道:“來人!快來人!”
不想怡貴人瘦弱至此,力氣卻極大,海蘭根本拉不開。如懿只覺得喉頭一陣陣痛得發緊,幾乎喘不過氣來了。她拼命伸手去掰開怡貴人的手指,好容易和海蘭一起用力掰開了她一隻手,卻見怡貴人一把拔下頭上的銀釵狠狠向她刺來。那銀釵的一頭磨得極其鋒利,顯然怡貴人是有備而來,眼看那銀釵的鋒尖避無可避,朝著如懿面門直刺而下,海蘭伸手一把擋住了釵尖,將自己的手臂橫貫其下。
沉悶的一聲痛呼,有鮮紅的血一瞬間迸開,落在如懿的面上,溫熱而芬芳。
怡貴人似乎也被那血嚇住了,一時行動有些滯緩,便被撲進的宮人們一擁而上拉開了。如懿趕忙握住海蘭的手臂細看,只見雪白如藕的臂膊上,一條深深的血痕從手肘到手腕直劃而下,鮮血湧出處皮肉翻起,觸目驚心。
如懿慌不迭地喊起來:“傳太醫,快傳太醫!”
怡貴人被蜂擁的人群拖了出去,口中猶自念念不絕,不住地咒罵哭泣。海蘭手臂上不斷有鮮紅的血液滴落,惢心忙捧了紗布來,如懿急道:“太醫不知什麼時候過來,我先替你纏上止住血。”
海蘭痛得眼中泛起淚光,卻極力忍耐著道:“姐姐別怕,一點皮肉傷而已。倒是姐姐你,沒被怡貴人嚇著吧?”
如懿心疼道:“你都這樣了,我能比這個更怕麼?”
海蘭強笑著安慰道:“沒事,一點皮肉傷而已,沒有傷及筋骨就好。”
如懿的淚一滴滴落下,洇在紗布上,襯著不斷沁出的鮮血,似綻出一小朵一小朵豔色的梅花:“可是傷得這樣深,一定會留疤了。”
海蘭忍著疼,微笑道:“即便留疤,也比傷了姐姐的性命值得,是不是?”
如懿的喉頭隱隱還殘留著被怡貴人扼過的痛,然而此刻,卻被更深更重的感動填滿了。是,這幾日來的風波迭起,讓她身心俱疲,無力抵抗,可是還有海蘭。幸好,還有海蘭,容得她在悽苦的宮中有人相依為命,彼此依靠。
怡貴人的死是在三日之後,因為積鬱過度,加上腹中孩子的殘體沒有完全清除,過量催產殘餘的紅花牛膝湯讓她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撒手而去。
據說,她死的時候,眼睛都沒有閉上,只以佈滿血絲的雙眼,無語望向蒼天。
她的死,讓原本稍稍平靜的後宮再度沸騰起來。
訊息傳到養心殿的時候,皇帝正在批閱奏摺。阿箬換了御前宮女的服飾,雖然不比在延禧宮時華貴,卻別有一種在御前伺候的氣韻隱隱透出。
阿箬見皇帝只是奮筆疾書,便捧了一小碟點心和茶水進來,不動聲色地向李玉努了努嘴。李玉知道她在御前伺候之後頗得皇帝另眼相看,也不知如懿情形到底如何,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便退到了殿外。
阿箬小心翼翼將茶點放在皇帝跟前,便悄無聲息地替皇帝研起墨來,她的手勢極輕,手腕運力,墨汁磨得濃淡恰到好處,一星也未濺出來。皇帝蘸了蘸墨笑道:“難怪古人說要讓閨秀少女來磨墨,紅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