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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的聲音清婉如珠落:“這隻鳳凰氣宇昂然,旁邊又簇擁百花,顏色更不必太豔,只需用深紫色的蠶絲線八股絞了一股薄銀線進去捻成為一股,這樣色調柔和又不暗淡,在日光下不奪目,燭火下又微微有溫柔光澤。然後在每一羽鳳凰羽毛的邊緣用最細小的紫瑛珠和深綠的碧璽珠相間釘珠,紫瑛與深紫色蠶絲線深淺交錯,碧璽有寧神之效,更被稱為長壽石,顏色壓得住百花絲線的繁麗。最後,在鳳首處多用蜜蠟珠子,蜜蠟乃是西藏佛宗最喜歡的祈福之物,顏色也穩重大方。這樣,想來太后也不會有異議了。”
她言畢,白如玉的手指輕揚起落,如翻飛花間的玉蝴蝶。皇帝看了半日,卻見眾人圍著那女子,只覺得聲音耳熟,卻想不起是誰,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不過片刻,那女子便道:“我已經繡了一羽,你們看看,這樣可以麼?”
她話音未落,皇帝已經款步進來,笑道:“那麼朕也可以看看?”
眾人聽得皇帝的聲音,不覺嚇了一跳,忙請安道:“皇上萬福金安。”
皇帝笑道:“哪裡來了這樣心思靈敏的繡娘,朕也要看一看,她到底繡了什麼新樣子,大家都聽她的?”
眾人忙讓了起身,那女子站在人群中間,因著眾人都穿著深紫色的宮女服飾,她一身淺淺的月白色的湖縐夾衣,只以寶藍夾銀線納繡疏疏幾朵盛放時的曇花。一時在眾人之間顯得格外清新奪目,恰如暗簇簇的花瓣別無所奇,那花蕊倒是格外可人了。皇帝細瞧之下,那女子低著頭看不清面容,但云鬢堆縱,猶若輕煙密霧,都用飛金巧珍珠帶著銀鑲翠梅花鈿兒,只在眉心垂落一點紫水晶穗串兒,如嫋嫋凌波上一枝芙蓉清曼,似乎是不經意打扮了,卻處處有用心處。
皇帝心下的讚賞更多了一分:“朕聽著你的聲音很耳熟……”
那女子仰起臉來,粉面微暈,含羞帶怯:“臣妾賣弄,讓皇上見笑了。”
皇帝不禁莞爾:“海蘭,是你。”他看著她剛繡完的一尾鳳凰羽,果然配色沉穩而不失溫沉華美:“朕看了你繡的鳳凰羽,不僅太后不會有異議,朕已經要擊節讚歎了。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海蘭溫柔的笑意如芙蕖新開:“臣妾想起太后時常握在手中的紫檀嵌碧璽佛珠,所以配了這個顏色。若不是太后最喜歡的,想必不會經常帶在身邊。”
“人人都看見,你卻最有心。”皇帝眼中的溫柔與讚許交織愈密,靠近些道,“從前怎麼不知你有這樣的心思?”
海蘭嫵然一笑:“心思藏在心裡,輕易看不見。”
“那朕今日可巧,居然都見到了。”皇帝目光微微下移,笑道,“怎麼身上繡著曇花?”
海蘭盈盈道:“因是稍縱即逝的花,開完便謝,想留它長久些,便繡在了身上。”
皇帝頷首道:“如今是過了曇花的季節了。但你要喜歡,下個夏天的時候,朕讓人多多地送到你宮裡。”
海蘭頗有些傷感,搖頭道:“花開無人見,再多又有什麼意思呢。”
皇帝挽過她的手向外去道:“明年曇花開時,朕一定陪著你。只是今日花開,朕又怎能辜負呢?”他低聲細語,帶了幾分溫柔親暱:“朕記得初見你,是在王府的繡房,你也是這樣一身月白色,清麗出塵……”
海蘭嫣然含笑,微微側身,觸碰到皇帝的手臂。
秦立看著皇帝攜了海蘭相笑而去,不覺急了,跟上道:“皇上……”
李玉本跟在皇帝身後,見他如此,呵斥了一聲道:“沒眼力見兒的,沒見皇上要陪海貴人麼?不許跟著了。”
如此,待到重陽節夜宴時,海蘭已成了與玫嬪和慧貴妃一般得寵的女子,看著滿殿歌舞錦繡,對上皇帝含情的眼,露出沉著而清豔的笑容。
待到十月的時候,天氣漸漸寒涼下來。延禧宮的桌上隨意堆放著內務府送來的杭綢緞子,一匹匹壘在那裡,色色花樣都齊全。葉心笑吟吟道:“自從小主得寵,內務府巴結得不得了,從前咱們要也要不來的杭綢子,如今多得打賞下人都夠了。”
海蘭穿著一身全新的玉蘭紫繁繡銀菀花宮裝,頭上一色的碧玉珠花,垂落珠翠盈盈,好似一脈青翠的蘭葉。她不以為意地笑笑,伸手隨便撩撥著道:“這麼好的東西,給下人豈不可惜了?”她低聲道:“我讓你送去冷宮的棉衣,都備下了麼?”
葉心笑道:“小主又不放心了!昨晚是您自己選了厚厚的新棉花連夜縫製好的,瞧您眼圈都熬黑了,比做給兩位小阿哥的福壽枕被還仔細呢。”
海蘭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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