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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黃啊,真是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們老墨廠多久沒年輕學徒了,好不容易來了一批,居然被自己人趕走了,唉,真是荒唐。”
鍾嶽問道:“他到底想幹嘛?”
“還能幹嘛,老劉本來當得好好的,這孫子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老劉強行被辭退了,他撿著雞毛當令箭,把門衛的長根也辭了,要不是我們這些個老骨頭還有用,他估計連我們都想辭。”
鍾嶽說道:“是不是曹家的人做的?”
胡師傅點頭道:“八成是的。最近在傳,曹家從滬上搬回來了,要收購老墨廠,在徽州建新的特色徽墨產業,老劉當初不同意,現在才過了個年,就成了黃康當廠長了,這世道,人心險惡啊。”
“胡師傅,雖然我之前也在老墨廠待過,但是畢竟後來合作,我是代表一點漆過來接洽的,所以現在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自從你們廠子的原料斷了,現在我們過完年在生產的東西,又是之前那匹劣質的材料,你要知道,之前我們廠子裡出產的墨錠,出廠價才兩塊五毛錢,你說說我們哪有什麼利潤。你們送來的原料,我們負責加工,老劉還給紅利,去年我們都賺得比過去兩年的錢還要多,唉,害人吶。”
“他一人吃飽,現在搞得我們大家捱餓。”
鍾嶽看著墨房裡幾個老師傅叫苦不迭,說道:“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來我們公司,高薪聘請大家指導我們工廠裡的墨工。”
雖然這種挖牆腳的事情不厚道,但是鍾嶽聽到這些老師傅們一個個唉聲嘆氣的,就乾脆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想法。確實,解決這件事情最方便的方法,那就是將老墨廠裡所有的師傅都給挖走,留給曹莫榮一個空殼老墨廠。
胡師傅笑道:“你請得起我們嘛。”
鍾嶽一愣。難不成這些老師傅們也要坐地起價了?
看到鍾嶽一臉懵逼的樣子,這十幾人也都笑了,“行了,跟你開個玩笑罷了。我們這些老人,在這老廠子裡工作了一輩子。人磨墨,墨磨人吶。咱們都五六十了,鍾嶽啊,還能有多少日子?咱們口上說的是工資,但是心裡最擔心的還是這門手藝得不到傳承。咱們制墨,不可能是單飛的,是一個團體,所以各有各的顧慮,這些年風雨滄桑這麼多年了,都知根知底的老夥計了,你真挖我們走啊,也不會走的。”
“是啊,老黃當了廠長,也知道我們這些人,除了老墨廠啥地方都不會去,所以才篤定地搞他的升官發財大計,但是卻忘了一點,做墨人,本本分分才是真。”
鍾嶽再一次被觸動了,這份匠心,值得敬佩!
這份堅守,值得他來守護!
“鍾嶽,我們都老了,徽墨的價值,你們年輕人能挖掘,那你們就去搞,之前也有人搞什麼陶寶的,現在徽墨既非必需,工藝又如此繁瑣,按照市場規律湊銷售熱鬧毫不合算。我們只想一門心思做品質最靠譜的墨。”
鍾嶽朝這群雙手黑到永遠無法洗乾淨,心靈卻比任何人都乾淨的匠人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徽墨不衰!匠心永存!”
第三百五十章 爛人
徽州的文化宮,一般都承辦各類文藝活動。諸如書法筆會、繪畫沙龍等等,這次徽墨交流會,更是牽動著不少徽州文化名人的心。
這幾年一直在將保護傳統技藝,然而看著慢慢消失的古法技藝,單靠非物質文化申遺,遠遠不夠的,讓這些技藝活起來,創造出藝術價值,那才是拯救它們的源頭。曹公素的再次迴歸,無疑是給徽墨注入了一股強心劑。
然而有人歡欣鼓舞,有人卻並不看好,總之,無論如何,徽墨的傳承,確實斷代了。鍾嶽昨日走了一遭老墨廠,除了後邊陰房裡著色描金的地方還有年輕人的身影,最考驗墨品的點菸、和料的墨房裡,都是五十歲以上,以老胡為代表的老師傅了。這些工作鍾嶽都幹過,辛苦不說,還考驗人的耐力。
人磨墨,墨磨人吶。
“鍾總,這位是徽州制墨名人徐棋徐老師,是我請來助陣的。”
“鍾總您好。”
鍾嶽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衣冠楚楚的徐老師,看著伸過來的手白淨得簡直比年輕人的手還要細嫩白淨,這一看就不是個制墨匠人。也只有鍾嶽在系統內製墨,這雙手才沒有被油煙燻得焦黃,當初鍾嶽才幹了一個月,這雙手就永遠洗不乾淨了似的,黑黃黑黃的。而這位自稱制墨名家的,一看就是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假大師。
“徐師傅,你好。”鍾嶽和這徐棋徐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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