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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起筆多為藏鋒,這就跟筆法有些沾邊了。書家用得最普遍的,也就是藏鋒的筆法了。古人講究含蓄,鋒芒畢露,往往帶有貶義,逆鋒起筆,中鋒行筆,這便是人、筆、書,最直接的精神體現。
鍾嶽落筆,由於金農漆書的厚重,除了筆法的要素之外,對於腕力、定力的要求也是一個考驗。一般的字型,行筆慢了,這個字的比劃就容易歪歪扭扭,這就是基本功不紮實,鍾嶽由於有筆法系統的加持,以百分之九十的熟練度運筆,自然是得心應手。
不少市裡的書法家,已經在走來走去,觀摩學生創作了。
“明川,那個就是你說的鐘繇後人?”
黃明川見到老婦人對鍾嶽感興趣,便笑著說道:“柳先生對小嶽有什麼高見?”
在如今這個時代,先生一詞,一般不稱呼女性,但對於一些名氣很大,在某個領域有突出作為的高齡女學者,還是沿用了先生一詞,以表尊敬,可見黃明川對於這位老婦人的尊重。
“高見不敢當,只是如今這個浮躁的時代裡,還能有如此心性的後生,實在不多見了。”
兩人怕影響學生創作,刻意走得遠了一些,輕聲交談著。
“是啊,柳先生知道我見到鍾嶽的第一次是什麼情況嗎?”
“哦?願聞其詳。”
“是因為市文化館如今的鎮館之寶,那半塊魏碑,我親自登門去大屏鄉的小荷山,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披麻戴孝,在為他的亡父守孝,還說要守孝三年,你說說,這個時代,哪有人會去尊這樣陳舊的古法?”
婦人恬然一笑,“這事情不多評價。畢竟時代不一樣了。”
黃明川點了點頭,望向低頭創作的鐘嶽,喃喃道:“也不知道這小子什麼意思,今天跑過來說是要參賽,他爺爺的那手魏碑,說實話,確實寫得不賴,只不過如今書國內書法是個什麼形勢,柳先生您也明白。”
“追求不同罷了,不過如果迷失了書法本身的樂趣與內涵,再如何創新,都是譁眾取寵。”
“柳先生說得極是,要不咱們去看看,小嶽會給咱們帶來什麼驚喜?”
站在一旁的柳大家微微一笑,“驚喜不驚喜的我不知道,不過似乎驚嚇到吳主任了。”
黃明川朝那邊望過去,吳中賀那張臉,簡直都陰了下來。
第十八章 吳下阿蒙
作為美院的一位系主任,一位有著名師傳承,自認為有書法涵養的書協會員,吳中賀看到鍾嶽紙上四個字的時候,還是一口惡氣湧上心頭。
吳下阿蒙,這是在罵誰呢?
他怎麼看,都像是在罵他的意思。等到鍾嶽拿起一支小毫落完款,吳中賀終於是難以扼制內心的憤怒了,雙手撐在桌子上,斜眼看著鍾嶽。
“吳下阿蒙,你這是說誰呢?”
看著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似的吳中賀,鍾嶽會心一笑,“沒指誰啊,您千萬別自我感覺良好的代入。”
“你……”吳中賀壓低了嗓門,還是引來一旁的美院學生抬頭張望。黃旭的目光同樣被吸引過來,心裡想看看,到底是誰,惹怒了他們的吳大媽。
就這麼一溜號,一點墨跡暈染開,一整幅作品,就此報廢,氣得他差點摔筆。
“媽的,又是這個姓鐘的!”
他有些不爽地將整張宣旨團成了一團,丟在一旁的紙簍裡。
鍾嶽將筆裹進筆簾之中,準備將墨水倒回瓶中。
“墨用過之後,再倒回去,容易讓墨水變質,影響書寫。”婦人溫潤的提醒,從一旁飄來。
鍾嶽一抬頭,見到黃明川也走了過來,還是沒有猶豫地將墨水倒了回去,“習慣了。”
“柳先生,黃老師,你看看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學生,字寫得難看也就算了,還寫傳遞負能量的東西,這樣的人,我建議直接驅趕出文化館,免得影響這麼難得的藝術氛圍。”
一旁的黃明川倒是還沒看鐘嶽寫的是什麼,倒是從上午那次偶然照面,吳中賀就對鍾嶽的那種牴觸感,讓他很是不舒服,幫腔道:“吳主任,這人是我帶來參賽的,有什麼問題嗎?”
吳中賀毫不客氣地抓起那張毛氈紙,“您看看,這些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樣的人,在我們美院,連給看門大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呵呵。”
“撲哧!”
吳主任的嗓門有些大了,引得一旁完成作品,側耳偷聽的學生掩嘴輕笑。
被抓得有些皺了的毛氈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