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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合併了沒錯啊。如今做筆做得最好的,是在淞滬的周虎臣筆廠,但人家也和曹素功墨廠合併了,這個還在咱們縣裡的墨廠,別看單單是個墨廠,裡頭做筆的,鑿硯的還有煉墨的都有,走,進去吧。”
三人下了車,走到廠門前的時候,被一看門老大爺攔住了。
“你們找誰?”
張來福瞅了一眼,“哦,找劉廠長。”
“劉廠長?哪個劉廠長?”
張來福從中山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翻了幾下,“哦,劉永鑫。”
老大爺走進傳達室裡頭,“等著,我打個電話問問。”
張來福抽著煙,跟鍾嶽說道:“這個劉永鑫啊,之前是另外一家筆廠的,和我算是工友,後來調到了這裡,這都三十年了過去了,也當上廠長了。”
門衛大爺探出頭來,“您老叫啥來著?”
“哦,你就說阿福來找他敘舊。”
張來福回過頭來,“我剛說到哪兒了?”
“當廠長。”周大光蹲在門檻上,提醒了一聲。
“對,當廠長了。”張來福掃了眼廠區裡頭空蕩蕩的蕭條景象,“老廠子了,想當年這裡那是車進車出,生意好得讓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來。”
z縣的墨硯,那都是出了名的。天下墨業在徽州,那可不是吹出來的。
不過如今,已經沒有當年的風采了。
過了半響,一個穿著藍色工裝襯衫的老頭走了過來,掃了眼站在門口的幾人,“阿福?阿福啊!”
老頭長馬臉,看上去瘦削地跟竹竿似的。個子很高,都快一米九了,顯得更加瘦了。
張來福笑道:“這倆是我徒弟,給你們說啊,這個可是咱們筆廠當初的大高個,多少筆廠的姑娘愛慕著呢。”
“哈哈,都是老黃曆了,阿福你說這個幹什麼?誒,這次你過來是……”
張來福將手搭在鍾嶽肩上,“我這個小徒弟啊,要來廠子裡實踐倆月,你答不答應?”
“實踐?現在還有學手藝的徒弟?”
張來福也明白廠子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便說道:“怎麼沒有了?這個還是徽大的高材生,你們老墨廠,不會連大學生都瞧不上了吧?”
劉永鑫目露難色地說道:“不是。阿福啊,現在老墨廠生意不比當年了,用的工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女工,這工錢也是低得很,這麼個大學生扔在老墨廠,這……這不是大材小用嘛。”
“劉廠長,我是來學手藝的,沒工錢也不要緊。”鍾嶽笑了笑。他過來,主要還是要把初級墨錠製作以及墨法任務完成,這樣,他也能夠將兩頭並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除了小楷之外,就別無他法了。
“阿鑫啊,鍾嶽制筆的手藝我都教會了,你啊,只要放他到流水線上歷練倆月就好,給他把把關,這就好了。”
劉永鑫見到對於工錢沒要求,又跟著張來福學過制筆的,簡直就是倒貼上來的,便笑道:“這……我還有拒絕的理由嘛。”
“來來來,咱們先去參觀參觀。待會兒,我帶你去宣筆的製造間轉轉,讓你適應適應。”
鍾嶽有些猶豫地說道:“劉廠長,我過來,主要不是為了制筆的。”
走在一旁的幾人一愣。
“你這娃子,之前求著讓我給介紹,現在都已經到廠門口了,咋啦,又變卦了?”張來福見到臨時反悔的鐘嶽,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鬧嘛。
鍾嶽撓了撓頭,笑道:“要來老墨廠是沒錯,只是我過來,是來學煉墨的。”
“煉墨?”
劉永鑫跟張來福都驚嚇到了。
合著要把筆墨紙硯的手藝都給學完?
第一一五章 苦功夫
吃了頓便飯之後,張來福跟著周大光回了鄉里,留下鍾嶽在老墨廠。
“鍾嶽是吧,你可要想明白了。真的要去學煉墨?”
鍾嶽點了點頭,“劉廠長,是的,我確定。”
劉永鑫深有意會地笑著,“先別急著確定,等看到制墨的師傅,你再拿主意吧。”
雖然如今已經是工業生產的時代,然而老墨廠依舊保留著傳統的古法煉墨。這與銷量也有密切關係。
鍾嶽跟著劉永鑫走進一間有些灰不溜秋的廠房,頓時讓鍾嶽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髒。這裡的工作環境實在是差得離譜,每個人都是黑不溜秋的,尤其是那雙手,簡直是黑得發亮。
那些拎著鐵榔頭的制墨師傅,更是滿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