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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如此直呼主子的名字,又想起主子這幾日不斷叮囑他們給她送這送那,李慶微微有些不快,語氣也不禁冷了起來:“我家主子正休息,姑娘不如次日再來。”
一向靈敏的洛河卻像沒有發現他語氣的變化一般,厲喝道:“休息?你不妨跟我進去看看,你家主子是不是在休息!讓開,別讓我自己往裡衝!”
李慶張口結舌的回頭看了看相府依然亮著的燈光,又回過頭來看著怒氣衝衝的洛河。今天這是怎麼了?淨是些晚間到來的不速之客,將軍府的剛剛送走,天牢裡的又跑來了。難道主子復位真的惹來了事端……如此想著,脊樑不禁一陣發冷。李慶大著膽子伸出手攔住正要向裡衝的洛河,嘴上討好道:“烈大人,烈大人……我家主子前兒剛復得相位,已經幾天幾夜沒閤眼,您就通融通融讓他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我定為您通報……”
幾天幾夜沒閤眼?洛河面上一聲冷笑,心卻已經不受控制的痛了起來。他幾天幾夜沒閤眼,幾天幾夜沒去見她,原來就是為了算計她去害柳玉寒?她怎麼這麼傻,那天牢房裡他突然表白,她怎麼就無所防範的相信了?是他平日裡演得太好,還是因為自己一直就盼著這一刻的到來?
“你讓不讓開?”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捂住胸口,那裡正在經受排山倒海般的疼痛。
“您……”李慶放也不是,攔也不是。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那個如流水般清澈淡然的聲音突然在階上響起——
“讓她進來。”
依然是那間充滿書卷氣息的書房,依然是那張長長的楠木書桌,依然是那個多處鏤空的紅木書架,依然是因沒有放置任何薰香而瀰漫的淡淡草香……
一切都沒有變,變的只是人心。
書桌上放著一本沒有寫完的奏章,一根吮滿了墨水的毛筆架在硯臺上。沒有心情去看奏章的內容,洛河只是冷冷的看著曲椋風。她本有無數怨恨,卻在見到他的剎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眼光依然是清澈的,她從中找不到一絲隱瞞和害怕。他波瀾不驚的望著自己,目光裡沒有挑釁,也沒有詢問,只是淡然的凝視著她,蒙著一層淡到幾乎看不明瞭的相思。
洛河望著他,心中波濤洶湧。就是他——是他讓柳玉寒恨透了她,是他讓柳玉寒重傷跌下懸崖,生死未卜。這些事情沒有一樣是於他不利的,也許他復得相位也是因為這個見不得人的陰謀?她陣陣冷笑。的確,身為丞相怎麼能夠不精於算計和利用?她被他佯裝清澈的眼神欺騙了,居然一直忽略了這一點!
她眼裡的鄙夷和憤怒一絲不落的入了曲椋風的眼,讓他的心微微涼了幾度。將軍府來的人其實是他安排的底細,那人急急忙忙的趕來,便是告訴他洛河被莫言從牢獄中帶走,還帶了一支莫言靡下的軍隊。他驚訝之下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她卻已經找上門來。預感一定出了什麼大事,否則她不會用這種眼光看他的。
“你去了哪裡?”他沉聲問。
“我?”洛河冷笑一聲,盯住他的雙眸一字字說道,“我去了你想讓我去的地方,還做了你想讓我做的事,了結了你的夙願。”
什麼亂七八糟的!曲椋風微微皺起了眉,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你在說什麼?”
“別再這麼說了,蓮丞相!你該知道裝傻對我沒有用的。”她的目光恨中透著悲哀,說完上句又笑了起來,“也對,你一直把我當作傻瓜,自然什麼伎倆都可以用。”
“莫言帶你去了哪裡?”曲椋風的眉頭鎖得很緊。
“你很厲害,你確實比玉寒要精明得多!”洛河答非所問,似哭似笑,“他的底細最後變成了你除掉他的武器,你做的好漂亮!不過以後你再也不能利用我了,你休想再讓我幫你去殺人……”
曲椋風緊鎖眉頭盯她半晌,心裡的疑問和沉鬱漸漸糾纏成一個結,胸腔裡一陣血氣上湧讓他差點彎下腰咳嗽起來,抬起手捂住嘴,他眼裡是一片深沉:莫言,劫獄,帶她去找柳玉寒,飛虎靡下的軍隊,除掉柳玉寒……
莫言……底細……柳玉寒的底細……軍隊……
原來如此……他恍然大悟。所有東西連到一起,他終於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終於無話可說了?”洛河冷笑不止,步步後退直到門邊。她的手扶住門框的剎那,她已經淚如雨下,“我的確傻,傻到相信你這樣的人!曲椋風,現在的我不再是那個為你哭為你笑的烈樞密使,我只是恨你的夏洛河了……”
明知她是誤會,那句“恨你”還是在曲椋風心頭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