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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宮裡人多嘴雜的,咱們不宜在此久留,王爺先請。”
進了乾清宮,卻見李德全在一個箱子裡找出了幾件舊衣裳,瞧著應該是康熙穿過的。再轉頭,恰好看見康熙低著頭在批奏摺。“兒臣給皇阿瑪請安。”“起吧。”康熙眼都不抬,雲真便趁站起的一瞬間,快速掃了一眼書桌上的奏摺。是十四寫來的平安折,康熙在底下批了一大段話。看來,那些舊衣服也是寄給十四的。多年前,康熙御駕親征時,就曾寫信要廢太子胤礽寄他的貼身衣物給自己,藉以睹物思人,‘以慰相思之苦’。比照康熙對胤礽的溺愛程度來看,他和十四兩父子的感情如今可真夠好的。雲真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忙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被康熙過去的情感激勵和最近的‘愈發信任’給迷昏了頭腦,他首先是皇帝,然後才是‘胤禛’的父親。“老四,四川永寧協副將嶽鍾琪,此人你以為如何?”“兒臣以為,他今年不過三十又三,但卻文武兼備、智勇雙全,又宗飛祖遺風、軍紀嚴明,且能與士兵同甘共苦,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唔~你這話倒是和朕想的一樣,朕看,就派噶爾弼為定西將軍,嶽鍾琪為先鋒,輔助你十四弟共同征討策旺阿拉布坦,你以為如何?”“皇父英明。”“你這是剛從你額娘那兒來麼?”“是。”“這很好,十四不在,你能多到永和宮去走動走動,想來你額娘也是很歡喜的。”“兒臣知道了。”“朕今兒見過筱惠了。”康熙一邊轉眼看了看李德全收拾的那幾件舊衣裳,一邊狀似不經意地說道。雲真將右手握成拳頭,旋即又鬆開。摸不準康熙是怎麼個意思,也不能確定他到底瞭解了多少,只好默不作聲地站在一側,順著康熙的視線看著李德全仔細地摺疊著衣服。“老四啊,這回,你又是沒有什麼話要跟朕說的麼?”“請皇父明示。”“有些女人,該放手的,便及早放下吧。”“兒臣不明白皇阿瑪此言何意?”“明不明白,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朕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期望。”“皇阿瑪,兒臣素來不喜女色,實在不明白皇父這是何意?”“你跪安吧。”“皇阿瑪……”“朕累了。李德全,先不忙著收拾這些,叫信差在外頭候著罷,扶朕進去歇歇。”
出了乾清宮,雲真對康熙的話,無比地納悶。該及早放下的人,究竟會是誰呢?莫非~是茉凡?忽然想起早些年那拉氏遵從德妃的意思,對年氏下毒、害她無端脫髮的事情。難道說,德妃當年這樣做,也是康熙的旨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才剛走到宮門口,卻見一輛裝扮奢華的馬車停在外面。“給四王爺請安。”守衛們見雲真和蘇培盛出現,忙積極地上前行禮。“起吧,那是什麼人?”“回王爺的話,奴才不知是何人,先請只見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嫗從宮裡出來,是桂嬤嬤親自送她上的馬車。”“桂嬤嬤?可是原先伺候太后的嬤嬤?”“正是。”“是什麼樣的老嫗,竟如此有來頭?”雲真邊走,邊輕聲嘀咕道。“恭送四王爺。”守衛們響亮地又給雲真行禮。“真兒。”馬車的窗裡忽然探出一個人頭,竟是柳大娘,“快上車,咱們一道回去。”“孃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啊。”雲真笑著跳上車,示意蘇培盛騎馬先行回府。“是啊,沒想到今兒竟在宮裡遇見了故人。”“故人,可是桂嬤嬤?”“你知道了?是啊,早在康熙十九年我就認得她了。”“哦,是這樣啊。聽說桂嬤嬤自小伺候孝惠太后,娘是如何認識她的?”“呃……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宮外認識的。今兒是皇上宣你進宮的?”“哦,沒有,我是進宮來為佟姨娘賀壽的。”
兩人坐在馬車裡,雖說說笑笑,卻各懷心事。好容易回到圓明園,才剛走進九州清晏的書房大門,那拉氏卻滿臉怒意地出現:“給爺請安了。”“明慧?何事值得你如此動怒?”雲真心中的鬱悶更填了一分。今天究竟是怎麼了,怎麼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明慧也一反常態?“爺,晝兒已經知錯了。”那拉氏還沒來得及答話,年氏就滿臉淚水地進來為弘晝開脫。“妹妹來得倒真及時。”“姐姐。”“這事~妹妹是想自己替五阿哥說呢,還是由姐姐來替妹妹說?”見年氏一副嬌滴滴、我見猶憐的樣子,那拉氏臉上的怒意更盛。“還是姐姐來說吧,怕是妹妹來說,姐姐會覺得妹妹有意隱瞞事實。”年氏看了雲真的臉色一眼,又轉頭對著門外喊道,“晝兒,你還不快進來?”門外,弘晝扭扭捏捏地蹭了進來,滿臉的傷痕,身上的衣服都撕爛,整個人像個乞丐似的站在那裡;也不說給雲真請安,只拿眼瞪著那拉氏。“嗯哼!晝兒,怎麼還不請安,還有沒有規矩了?”雲真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兒子給阿瑪請安,給小額娘請安,給……給大額娘請安。”弘晝的話音裡聽來,帶著遮掩不住的委屈與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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