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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
屏翳有些疑惑,挑著眉望著跪拜在地上的姡妃,又看向離俞,離俞轉身向屏翳低聲道,“確是姡妃娘娘一早同姮娘去的冰玄湖捕回的神魚。”
見屏翳一時未說話,姡妃連忙再拜道,“陛下,臣妾知道湘君姐姐不在了,臣妾如今只是想代姐姐侍奉陛下,臣妾不求陛下在意臣妾,但只求陛下念著姐姐的好,偶爾能與陛下說說同姐姐之間的事,便已知足了。”
屏翳聽她提起了湘君,終於嘆了口氣道,“起來吧,如此讓你費心了,你先回宮去休養,待朕晚些了便去看你。”雖然他仍不信姡妃的說辭,可想起湘君此前確實一直同她姊妹情深,也不由得勾動了舊情。
稍晚一些的時候,屏翳在去姡妃的榮華閣過夜前先探望了姮娘,出來後對忐忑地站在一旁的離俞道,“你是越來越圓滑到連朕都敢騙了。”
離俞的腰彎得很低,屏翳忽而又笑道,“你知他騙不了朕的吧,若不是你提醒朕來見姮娘,可能朕真的便被那小女人騙了。”
離俞知道他並未真的生氣,也便放鬆了下來問道,“那陛下要先去朝華閣麼?”
屏翳立在尚食局的門前仰頭望了眼天色,抬步以極為漫不經心的語氣道,“直接擺駕榮華閣吧。”
他知道了她所費的心思,也知道了她勞累過度,對於她的付出,他不知該如何回報,甚至,不知道該從何言謝。如果,她是湘君,她可以任性地在他懷中討賞,可惜,她是一個叫陳穎的來自異世界的女人,所以他只能假裝一切未曾發生。
夜明珠的光映在浮動著水光的長廊上,屏翳不禁想起從前湘君在的時候,她曾對他說,她要的不過是平凡的幸福,洗手做羹湯,素手裁新裳,但,他曾真正得到過那種幸福嗎?
屏翳困惑著,想去回想他與湘君的點滴,可是此刻,除了她溫柔的笑靨,他再記不得其他。
姡妃因著前幾日在殿上說的話,復又得寵了起來,若木說這些天姡妃在宮裡都是橫著走的,那說話的語調很是誇張。陳穎不喜歡評論別人的是非,可當若木提起她對宮人女官的那些刑罰卻也會覺得她未免太殘忍了,容嬤嬤同她相比都未免顯得小兒科了些。
屏翳本來就未有子女,那些被寵幸的宮人聽說都被湘君和姡妃單足倒掉吊起,先用藏紅花水洗了下身,再反覆將滾燙的水用木質的推針,注射進宮人的下身中,外頭是看不出來,內裡卻因此燙傷到潰爛,於是別說本可能有孩子的事,就怕是未來再如何寵幸都不可能有子息了,而且行起房事來便痛苦不堪,就如反覆在受刑一樣,所幸屏翳本對此事不甚在意,後來對那些嬪妃也漸漸冷淡了。
若是其他嬪妃有爭寵的跡象,湘君和姡妃也會著人處罰她們。聽說最早先有一侍女嵐兒,長相與湘君很相似,當時湘君仍在,二人將嵐兒全身浸泡在冰凍的辣椒水中,再吊起來暴曬,如此反覆九日,直至她全身的面板對一切觸碰再無任何反應,針扎亦不覺得疼才放過她。最後嵐兒不堪受辱,跳井而死,這件事後來被秘密地料理了,當時若木帶了兩個湘君貼身的女官將人從井裡拖出來之後,看那身體的慘狀,均是嘔吐不止,強忍著將人埋了,此事到如今若木仍覺得後怕。
宮中避姡妃如蛇蠍,誰都不敢在她面前吭聲,不過若木說,她從前同湘君在一起時便是如此,二人以折磨人為樂,卻又互相傾軋。
陳穎聽若木所說著那些宮闈秘事,背後只覺得一陣發涼,這宮廷就似個吃人的巨獸要將她吞沒。
若木知道她說的那些讓陳穎害怕了,便寬慰她,不論如何她總是屏翳的王后,再如何,姡妃也是不敢真正傷她的。
陳穎不言語,她怕的是何時屏翳對湘君回來一事厭倦了,便不會再對她有任何體恤,屆時她的生死,不過也只是他的一句話而已,這個世界真是個吃人的世界,而宮廷尤甚。想起冰玄湖邊那座寥落的宮殿,若木說那裡是給失寵或犯錯的後宮妃嬪呆的冷宮,裡面的人如牲畜一般活著,生不如死,這種生活會不會有一天也臨到她身上?她不知道,只能逃避,一再地逃避,這個世界忽然之間,冷漠殘酷得可怕。
夏日的風漸漸吹到了尾聲,日光不再如三伏天那般的灼熱,一絲絲清涼隨著雨水降臨神州大地。
陳穎依然埋首典籍之中,希望找到回去的辦法,這些天宮中的人都忙碌了起來,若木說,那是為了準備祭祖大典。陳穎想起自己曾在《風物誌》上看到過,每年的八月初,會由蓬萊王主持舉行祭祖的祭祀典禮,祈禱秋季的豐收,並希望全年能風調雨順,然後是民間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