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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朝華閣,也不稍坐,匆匆忙忙讓陳穎坐上了準備好的輦駕,“陛下,陛下他——”
“他怎麼了?!”陳穎見他滿臉的汗,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陛下方才說要小憩,誰知才片刻功夫就面色青紫,讓太醫來看了,太醫竟然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陛下一直喚著娘娘,還請娘娘前去看看。”離俞年紀也大了,臉上滿是憂慮之色,陳穎聽完,雖知他喚的並不是自己,但終究還是心急如焚地趕著去了。
到得軒轅殿,只見殿上宮人、太醫、內侍亂作一堆,眾人見她來了,湣�鶓蔚攪司刃且話恪�
“讓我先看看。”陳穎聽著耳邊紛雜的人聲,心卻只繫著床上的屏翳。
只見屏翳如離俞所說,臉色青紫,雙手胡亂在空中抓著什麼,口中一直喚著湘君的名字。陳穎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邊低低地回應道,“我在,我在這裡。”
似乎能感應到她的到來,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把她的手都掐疼了。
“別走……”他的聲音沙啞,臉色依然泛著青紫色,滿身的汗溼了衣衫,陳穎忙讓人幫他換衣服。他卻只是抓著她的手反覆說著,“別走……雲兒……”
陳穎不知為何就覺得心酸,太醫又為他診了脈,卻只是搖頭,“陛下脈象之中並無病症。”
“那為什麼他會這樣?”陳穎不斷為他擦汗,而他一再囈語,面色嚇人,周圍人都手足無措。
“下午的時候陛下說乏了,睡下以後就這樣了。”離俞在一旁小心地回著話,宮女也都不做聲,等著看陳穎有何辦法。
這時,下首有一侍衛道,“陛下這症狀好像是撞了邪了。”
“閉嘴,豈容得你在這兒胡說?”離俞喝斥著那人,那人卻還接著道,“真是如此,以前我鄰人也曾有這般症狀,後來還是請了個道士作法,才好了的。”
“那道士現如今在哪兒?”陳穎自從親身經歷了穿越之事,對神鬼之道也不由得不信了,然而那侍衛卻是搖頭道,“這倒是不知了。”
“離內侍,麻煩您去尋那道士來,如果有人能治好陛下的病,也請了來,自當會有重金酬謝。”離俞領了命,陳穎讓閒雜人等都退下了,她守著屏翳,想起了那首野有蔓草,那是他曾在她夢魘時哼唱的,後來她同若木學了來,也曾在他耳邊唱過,每每唱起,總是讓她傷感,卻又覺得安心。
屏翳臉色稍有緩和,那雙猩紅的眼睛總是盤旋著,忽而是猙獰的笑聲,粗嘎難聽,忽而又是淒厲的叫喊,刺痛耳膜,一片黑暗中,那雙眼睛糾纏著他,讓他冷汗涔涔。
終於聽到悅耳的歌聲,如吹開薄霧的清風,給了他片刻的安寧,朦朧中有個人著一身白色衣衫,在河畔清淺地唱著歌,水汽氤氳中,聽到蘆葦悉悉索索的輕聲摩擦。他順著那襲身影,似乎到了從未到過的世界,天空是青灰而暗淡的光景,而那身影卻飄忽地讓他無法捕捉。
似乎太疲倦了,他終於在夢境中沉沉睡去。
屏翳在夢中略微鬆開了手,陳穎見他臉色好轉,鬆了口氣。
若木一直在一邊候著,這時遞了張方子來對她道,“方才有人遞上來的,說是生在宮城北面的冰玄湖中的橫公魚能夠祛邪,不妨一試。”
陳穎看了方子:必由其心愛之人,於白日,取橫公魚,以烏梅兩枚煮死,其湯可祛邪。
心愛之人。陳穎苦笑,他心愛之人此刻全無了芳蹤可尋,又何來心愛之人?她請了離俞來,讓他向各宮傳話,問可有侍過寢的妃嬪願向那冰玄湖深處釣取橫公魚的。離俞去了半晌,回來回話道,姡妃、嫞��⑤″�疾輝溉ケ����濫搶鍰旌�囟常�峁�隳巡獨蹋��沂巧裼悖�菟擋渡彼�嗆苡鋅贍芑崴鷚醯攏�夠岜凰�舫齙暮��成恕3掠蔽弈危�荒芡�胗崴得魅賬�約喝ィ�皇牽�塹鏨俠吹暮峁�憧苫褂徐鈽暗淖饔茫��筒恢�懶耍�緗褚倉荒艽�魅找輝緲雌留枋歉鍪裁辭樾臥僮齠ǘ帷�
此刻已是深夜,陳穎讓離俞去準備明日一早去冰玄湖的諸項事宜,離俞說宮中的姮娘是烹飪高手,對橫公魚這種特殊的魚類的處理也有自己的辦法,陳穎便請了她同往。
這一夜,陳穎一夜未眠,時刻看著屏翳的臉色,也只有這時候,她才明白,自己對他的想念有多麼深刻。她想陪伴著他,不論他是否恨她,她都不能阻止自己的感情氾濫成災。
他終會醒來,而她也只能陪到他醒來之前,當與一個人的相處被賦予了期限,那點滴的時間,都顯得彌足珍貴。
她緊了緊握著他的手,湣�鶚腔賾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