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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

靈素原本以為自己同屏翳的約定不過是一時興起，可看到屏翳那麼認真的樣子，她忽然害怕了起來，那四頭兇獸別說屏翳一人了，哪怕是集結四方二十八宿星官也未必能殺得了他們，屏翳又如何能以一人之力應付呢？

那晚靈素拉著屏翳哭著鬧著不讓他去，可屏翳卻是滿不在乎地笑著，揉著她那如水溫順的長髮哄她道，等他回來，便帶她去她一直想去的北方玄武之地看雪。靈素紅著眼睛送他走了，每日提心吊膽，就怕聽到傳來關於他的壞訊息，在那段時間，她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那個少年，他是第一個為了她什麼都敢去做的人。

三十七天之後，屏翳回來了，雖一身的傷口觸目驚心，卻奇蹟般地活著回來了，那四獸的屍體據說惡臭難擋，隨他去的東洲七宿身礀挺拔地站在他身後，他不僅馴服了四凶獸，而且臣服了他東洲的舊臣，他母親的舊部。

天帝無奈，當著眾人的面封他為東洲之主，得到這個好訊息的他也顧不得養傷，奔去素心殿找靈素，那時候靈素睜大著眼睛驚訝地捂著嘴的樣子，他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是他可愛的靈素，見他活著回來，她流著淚敲他的背，想做出惡狠狠的樣子威脅他，最後也不過是瞪著眼睛美目流盼地對他道，“我再也不准你這樣舀自己的性命冒險，你聽到沒有？！你不要笑了！”

他抱著她在素心殿前瘋狂地轉圈，她的笑和她的淚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鐫刻進了他的回憶裡，他愛的靈素。

在屏翳與靈素相愛的那一世，他與靈素之間，很是快樂了三四萬年。

他曾陪她在書中描述的江南夜遊，看螢光飛舞，賞月如玉，小橋流水，淺草如碧。也曾在蒼茫北地，兩人策馬狂奔在草原上，遙望遠處青山暮雪，雲層深鎖。還曾同遊人間的夜市，燈火如晝，她抱了滿懷的糕點，研究著該先從哪一個入手。

可而今，當屏翳孤身一人故地重遊，曲終人散，獨立橘子洲頭，寂寞寥落，形單影隻，唯有人空瘦。

雲夢澤深處尚有沙鷗，斜陽歸處，卻無佳人，只有離愁。

還有那麼多來不及做的事，還有那麼多來不及說的話，可靈素，你卻已經離去，讓我情何以堪。

第58章

在湘水之濱，屏翳忽然想起自己曾同她遊歷到此，那時他與天帝之間的爭執早已白熱化，可靈素從不曾離開過。

當年天帝在東洲安排的人馬蠢蠢欲動，無奈之下他只得與海上瀛洲的傅氏一族聯姻，他娶了傅姡為側妃，他自己將這個訊息告訴了靈素，可靈素從不曾埋怨他，只說那日她看書中所寫湘水甚美，想去湘水之濱看看，於是他便帶她來到了這裡。那一夜，這湘水之濱唯美得動人，六月的螢火四下飛散，水秀山青，月撒清輝，人間勝景莫不如此。她的髮絲在夜風中翻飛，他俯身吻上了她柔軟的唇，她沒有抗拒，只是摟著他，在他懷中良久，她才淺淺對他道，“雖不願你同她在一處，卻知你不得不同她在一處，愛你愛到這般，我已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的那番話讓他心疼不已。

忽然這一世的記憶閃過腦海，湘君曾同他說過這話，就在他娶了洛妃的時候，她在朝華閣中也曾同他說了這麼一段話，當時轉生為凡人的他確然被她那與靈素一般無二的模樣迷惑了，才那樣死心塌地地愛著她，真可嘆命運弄人。

正在屏翳獨立在他們同遊過的地方，回想過往那番攜手溫存，笑顏嫣然的光景時，湘君忽然緩緩從水中破水而出。

此時的湘君早已不是靈素的模樣，而回復了她的本來樣貌，她是赤帝的女兒，是個被寵壞的丫頭，也戀了屏翳很久，這些屏翳都知道。

湘君低著頭，絞著手指，她在他面前只是個害羞的小丫頭，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她很喜歡他，而她喜歡的東西便要得到，所以她才將靈素推出了輪迴之中，只盼能與屏翳戀上這一世。

終於內心交戰了良久，她偷覷著屏翳的臉色小聲地問他道，“你，你很恨我罷？”

屏翳望著她搖頭，如果要恨，他最該恨的應該是自己，與這個小丫頭又有什麼關係呢？他這般落魄的模樣讓湘君很是難受，許久以後才訥訥地帶著鼻音對他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知道靈素她要回來了，我才自殺的，我只是不想她回來而已，但是當時我把她推出輪迴的時候照理她便該死了，可是卻沒有，她應該還是在的吧，我想，畢竟哪有魂離開了魄還能生存的呢？”湘君這番話說得前言不搭後語，卻讓屏翳抓到了她話中的關鍵，抓著她的手臂問她，“你是說，她在別的世界裡還有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