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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告訴你們,”快樂學家忽然說道,“我一直在記錄我們的談話,而且錄音儲存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只要你們不再繼續這種做法,我就不會利用那段錄音,怎麼樣?”
“這無關緊要。”秘書無動於衷地說道,“這個房間有遮蔽。”他歪過頭,似在側耳傾聽。“不管怎麼說,你的小屋剛才已經被毀掉了。”
“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所以我也根本沒有作什麼錄音。”快樂學家嘆了口氣,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先生們,我發覺——這種談話叫我突然——覺得十分難受。請問——盥洗室——在哪裡?”
看到快樂學家突如其來的痛苦表情,議長不由自主地朝右邊牆上那扇門點了點頭。快樂學家艱難地站起身來,用手捂住嘴巴,搖搖晃晃地向那扇門走去。
秘書跟在他身後,眼裡的神色不可捉摸。“別忘了,”他提醒道,“這可是在29層。”
第七章
幸福所能達到的高度彌補了它長度上的不足。
——羅伯特·弗羅斯特①
【①羅伯特·弗羅斯特(1874~1963),美國詩人,作品主要描寫新英格蘭的風土人情,曾四次獲得普利策獎。——譯者注。】
快樂學家一言不發地點著頭,門滑開了,他痛苦地跌跌撞撞走進門去,轉身把背後的門關上。這間盥洗室差不多有他家裡的兩倍大,牆壁裝飾著抗菌而清潔的白色瓷磚,但是門上卻沒有鎖。
快樂學家已經奇蹟般地恢復了正常而健康的臉色,他的呼吸雖然急促,卻一點也不感到困難。他把手從衣袋裡拿出來,手裡握著那張薄薄的扁平碟片。他在門的邊緣迅速移動著碟片,停下手來,然後把碟片往回滑動了幾英寸,用力按到牆上去。
把手拿開之後,碟片粘在了牆上。他按下門邊的按鈕,門紋絲不動。
快樂學家轉過身來。正如他猜想的那樣,這間屋子有一扇毛玻璃窗戶,他迅速脫下一隻鞋,用剛剛脫下的襯衫把手裹好,然後舉起鞋子用盡全力向窗戶砸去,窗戶轟然碎裂。
等到碎片不再往下掉落,快樂學家從鋸齒狀的洞口向外看去。太陽已經不見了,黃昏的微光正開始籠罩古城;峽谷裡一片昏暗,神秘莫測。他敲掉低處的碎玻璃朝下一望,只見下面的街道就像一條窄窄的絲帶。他哆嗦了一下,趕緊縮回身來。
有人開始在門的那一邊砰砰地捶打。他們在大嚷大叫。快樂學家聽不清他們都嚷了些什麼,只有一個詞他聽得清清楚楚,那個詞就是:謀殺。
快樂學家轉回身去,清理掉窗戶和窄窄的窗臺上那些鋒利的玻璃碎片。他脫下另一隻鞋子,把兩隻鞋系在一起,掛在自己脖子上。他前胸和後背上各有幾個很大很平的圓形物體。快樂學家用一根手指戳到它們下面去,把它們撬鬆了下來,他身上留下了幾塊圓形的紅色痕跡。
他重新穿上襯衫,手裡拿著壁虎吸盤登上窗臺,然後把吸盤套到了手上和腳上。他檢查了一遍,確信吸盤已經妥帖穩固地套好,而且吸盤內部那厚厚的天鵝絨似的橡膠狀纖毛中也沒有任何塵埃或玻璃碎片。
他把右手和右腳沿著窗戶的邊緣伸出去,用力按在建築物光滑的外牆上。然後,他用左腳支撐住身體,向外伸出左手,等左手吸牢之後,他懸在那三個吸盤上面,把左腳也抽了出來。他覺得背後突然一陣寒冷和空虛,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了下面那深不可測的空間。
他把左腳“啪”地一下貼上了建築物冷冰冰的鎂質表面,在那兒懸了片刻,就像一條奇形怪狀的蜥蠍。很快,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腎上腺,身體不再瑟瑟發抖。
他右手向上一轉,鬆開手上的吸盤,然後把手伸了出去——伸向上方。左手跟了上去,然後是左腳、右腳。這兒離頂層還有46層樓,153米出頭,他弓起身子向頂樓爬行,就像建築物外牆上的一條尺蠖。牆壁絕對地垂直而光滑,只是偶爾才鑲嵌著窗戶,就像一口口淺淺的井那樣。
儘管往上爬意味著更長的距離,意味著更加艱鉅的努力,他還是毅然做出了這種選擇。他們會到下面去尋找他,可是他們卻不會找到他的屍體。還沒等他往下爬到路面,他們就會帶人拿著約束帶、手術刀和電線在那裡恭候著他了。往上爬是他惟一的機會。
爬了5層樓,大約18米之後,他停下來喘口氣,扭頭往下面瞥了一眼。他看見了燈光,一道道燈光在下面遙不可及的黑暗中轉來轉去,亂作一團,就像一群狂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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