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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明顯的自我折磨的表情,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想對這人進行治療的衝動。“貶低你的慾望,”他很想說,“並且改變你的慾望。”
“你把他救出來了,是嗎?”這人甕聲甕氣地問道。
“是的,船長。”
船長——顯而易見此人與場地那邊的飛船有關。
“是你幫助了我們?”快樂學家問道,“你就是我應當感謝的人?”
那人陰沉地點點頭:“我,還有另外幾個人。”
“我搞不明白你們怎麼能如此輕而易舉地控制了遊樂宮?”
船長聳了聳他寬厚的肩膀:“我們是遊樂宮的主人,我們擁有星際商業區的絕大部分。在那邊我們還需要東西,”他朝天空揮了揮手。“我們需要人員和工具——而地球能向我們提供這一切,所以我們需要錢。我們向那些傢伙們提供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換來我們需要的物品。我們過去常從這兒強行綁架一些人充當外星開拓者,不過現在我們已經停止了這種做法。那些人毫無用處,很快就死光了。”
“委員會難道不反對嗎?”
“反對又管什麼用?”船長輕輕笑了起來,“他們很清楚如果我們真打算乾的話,我們都能幹出些什麼事情來,那些蠢貨沒有任何辦法阻止我們。不過現在咱們最好還是到飛船那裡去,這一次委員會倒有可能決定冒一下險呢。”
“你們幫助那些越獄的囚犯,而他們卻聽之任之,一點不管?”
“他們為什麼要插手?那些人他們再也管不著了,對不對?這正是他們的願望,他們十分樂意讓我們放任自流。也許有一天我們會決定回地球來對付委員會,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們太忙了。”
“快走吧。”蓓絲催促著。
快樂學家回頭望著來時的路。地平線上,古城黝黑的塔樓群巍然聳立,在塔樓前面,則是彈坑那幽靈般的輝光,那情形就像一根根緘默不語的手指,試圖從冰冷而致命的火光中尋找溫暖。它們的沉寂與悲槍沉沉地壓上了快樂學家的心頭。
“不,不行。”他的聲音裡充滿痛苦,“我不能走,我不能聽任地球變成這個樣子,卻去尋找我自己的幸福。”
“可是你幫助不了地球。”她幾乎是在懇求了,“你愛莫能助,你必須承認現實。”
快樂學家默然無語。他能對地球有什麼幫助嗎?他能單槍匹馬地推翻委員會嗎?到底什麼才是現實?
在內心深處,他明白自己已經再不能有什麼作為。地平線上那些漆黑的尖塔並不是手指,而是一塊塊墓碑。沒有人能夠起死回生。
“我想,地球事實上已經得到了幸福。”快樂學家緩緩說道,“地球已經人滿為患,再也沒有改變現實的餘地。也許,快樂學的那種自我約束對人類提出了不切實際的要求。也許,委員會的道路才是能防止地球因為它自相矛盾的各種慾望而分崩離析的惟一途徑。”
“恐怕的確是這樣。”蓓絲說道。
“好吧,”快樂學家說道,“咱們走。”他們邁步穿過星光下的發射場。“你們在金星上也需要快樂學家吧?”
船長驀然停住腳步。“等一等。”他咆哮一聲,“你搞錯了,我們可不需要什麼傳教士。我們太忙,我們沒有工夫快樂,在那兒有許多事情要做,你那些道德敗壞的觀念對我們一文不值。”他又惡狠狠地對蓓絲吼道:“你不是對我說過……”
“他會讓你滿意的。”她慌亂地說,“我跟你說他會讓你滿意的。”她用力拽了一下快樂學家的胳膊。
道德敗壞,船長?不,不是道德敗壞,而是自人類群居以來第一個真正具有道德的社會。在這個社會中,第一次能使個人的天性不與社會對他的要求相牴觸。
道德當然不能代表一切。道德有點像死亡,因為道德意味著奮鬥和衝突的終結,從這種意義來說,生命是不道德的,因為生命是一種與破壞性力量所進行的永恆的搏鬥。人類中那些不道德分子、那些違法的人、犯罪的人,他們就生活在地外行星和木星衛星上。總有一天,他們還會向那遙遠的恆星伸出違禁之手。
這些都是不容懷疑的事情,可是,他怎麼能放棄地球上的一切啊!他怎麼能拋開他千辛萬苦才學到手並且付諸實踐的那一切啊!這也像是一種死亡。
剛才船長說了什麼?“我們太忙,我們沒工夫快樂。”快樂學家明白這句話的真諦。幸福的人成不了優秀的外星開拓者。馴服一顆行星,改造一個世界,這需要不知滿足的人,需要滿腔怒火的人,他們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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