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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學家無言地瞪著蓓絲。“這絕對沒有可能。”他最後說道,“我是一名快樂學家,我不能戀愛,也不能結婚……”
“傻瓜!傻瓜!”她發出一聲呻吟。“天塌下來就你一個人頂著,你能頂多久?想想你自己吧,就想這麼一次。一切都結束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快樂學家的眼角忽然瞥到一絲動靜。小間的牆壁驀地倒了下去,牆後站著那群五顏六色的小丑們。十二支烏黑的馴服槍指向快樂學家他們。
一開始,快樂學家還以為那群小丑都戴著面具,因為他們全都一個模樣,面無表情,無動於衷。但是,那一張張臉卻不是面具,而是真正的面孔。快樂學家吃驚地認出,其中有一張臉正是委員會的秘書。
“這位姑娘說對了。”秘書說道,“一切都結束了。”
秘書的出現意味著這是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快樂學家看著蓓絲,那張激情的面具在她的脖子上搖盪著。
她緩慢而痛苦地搖著頭:“不!不!”她的聲音很微弱。“你不要相信,千萬不要相信!”
“我不相信。”他忽然說了一聲,然後扭頭向秘書說道,“你們準備幹什麼?”
“我們要帶你們去接受治療。”秘書冷漠地說道,“你們倆。”
你們倆。蓓絲和他自己,但是不包括拉里。
快樂學家看了拉里一眼。透過那張恐懼的面具,他看到了老朋友的眼睛,這是一雙已經永遠失敗的人的眼睛。拉里已經毀滅了他自己,他一個人的天堂就是他的地獄。再多的歡愉也無法將這痛苦化解。
“我很抱歉,拉里。”快樂學家輕聲說了一句。
那雙眼睛畏縮了一下便閉上了,面具轉到了一邊。
“咱們走吧。”快樂學家向秘書說道。
燈光在這天晚上第二次熄滅了。
第十一章
據說,有一位東方的君主曾命令他手下的智者們造一個句子,這個句子必須永遠能被人們所銘記,而且在任何時代、任何場合都必須合理而且正確。智者們呈上的是這樣一句話:“而這,也將消逝。”這句話的含義是多麼深遠!在驕傲的時刻裡,這是多麼理智清醒的一句話!在苦惱的深淵裡,這是多麼慰籍人心的一句話!然而,讓我們企盼這句話並不完全正確吧。讓我們希望,透過我們對腳下和周圍的物質世界的改造和發展,憑藉我們心中最為美好的理智與道德的世界,我們能夠獲得一種個人、社會和政治的幸福和繁榮。這種幸福與繁榮的發展道路,應該不斷向前,不斷向上,只要地球存在一天,它就永遠不會消逝。
亞伯拉罕·林肯
快樂學家猛地掄起拳頭打出去,一股衝擊力從拳頭上傳來穿過他的胳膊,使他的手幾乎麻痺。不過,他的肩膀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這一擊的力量,拳頭打在什麼東西上,那東西向後倒去。秘書發出一聲含糊的叫喊,唏哩嘩啦地往後跌倒了。喊聲、呻吟聲、“咚咚”的腳步聲全都響了起來。
但是快樂學家可沒有工夫去聽。他甚至沒有工夫去享受一下向敵對勢力進行反擊的快感。正是這種敵對勢力侵入並且毀滅了他的生活和他的世界。他轉過身去抓住蓓絲,把她拉出屋門,來到外邊吵吵嚷嚷、團團亂轉的人群之中。起先,人群中還發出了嘻嘻哈哈的笑聲,因為大多數顧客都以為這是個玩笑,可是後來人堆裡便響起了呻吟和尖叫,歇斯底里的情緒在不斷增長。
這是一片絕對的黑暗,他們走出了小屋,卻走不出這片黑暗。有人把一臺干擾器聚焦在了整個這片區域上。
快樂學家緊緊抓住蓓絲的手腕,奮力擠過那推推搡搡、抓來抓去、嘶喊不斷的人群。他把蓓絲拉近身來,湊近她耳朵喊道:“你沒事吧?”
他可以感覺到她點了一下頭,她把嘴唇湊到他耳朵旁邊。“我對付不了這夥暴徒。”她喊道,“你在前面開路,我在後面給你指引方向。”
“去哪兒?”快樂學家問道。
“別管那麼多!快走!誰都說不準這黑暗會持續多長時間。”
快樂學家躊躇了一下,聳聳肩,轉過身去。他低下麻木了的肩膀,一頭向那堆蠕動著抓來摳去的人群衝去,而蓓絲則用雙手有力而肯定地為他指引著前進的方向。一根根指甲往他身上抓來,一隻只拳頭雨點般落到他身上、臉上,又反彈開去。他總算想辦法把那條區域性麻痺的胳膊舉了起來擋在面孔前面,拼命向前擠去。他第一次為自己魁梧強壯的身材感到欣慰。
黑暗好像更加稠密了,它好像有手、有胳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