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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他才固執呢,真是頭倔騾……十天來,我一直跟他談這事,可老傢伙就像個界樁似的,就是不讓步。他怎麼也不鬆口,看著我,那模樣……最後只跟我說了一句話,說會把我託付給施穆克先生的。”
“那他是打算把那個施穆克立為繼承人?”
“他一定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
“聽著,我親愛的茜博太太,要想讓我有明確的看法,制定出計劃,我得先認識施穆克先生,看看組成遺產的那些東西,跟您剛才說的那個猶太人談一談;到時您再讓我教您怎麼辦……”
“我們到時再看吧,我的好弗萊齊埃先生。”
“怎麼,我們到時再看!”弗萊齊埃像毒蛇似的掃了茜博太太一眼,亮出了他本來的嗓子,說道,“怎麼回事!我到底是不是您的顧問?我們先講講清楚。”
茜博太太感到自己的心思被猜透了,不由得脊背發冷。
“我百分之百地相信您。”她回答道,發現自己落到了一隻老虎手裡。
“我們這些代人打官司的,對當事人的背叛,都已經習慣了。先看看您的情況吧:那真是好極了。要是您按照我給您出的主意一步步去做,我給您打保票,您一定可以從遺產中撈到三四萬法郎……不過這件好事還有另一面。假如庭長太太得知邦斯先生的遺產值一百萬,您想從中吃一塊的話,這種事情,總會有人說出去的!……”他順便說道。
這頓了一頓,順便說的一句話,茜博太太聽了渾身直打哆嗦,她馬上想到弗萊齊埃一定會當這種告密的角色。
“我親愛的主顧,不消十分鐘,就能讓佩勒洛特老頭辭掉您門房的差事,限您兩個小時搬家……”
“這又怎麼樣!”茜博太太像貝婁娜①一樣昂首挺胸地站立著,說道,“那我就呆在那兩位先生的家裡,做他們信得過的管家。”——
①古羅馬宗教所崇拜的女戰神。
“噢,見這種情況,那他們就會給您設一個圈套,哪天等你們夫婦倆一覺醒來,會發現自己已經在地牢裡,擔著天大的罪名……”
“我!”茜博太太嚷叫道,“我可不欠人家一個子兒!……我!……我!……”
她一口氣講了五分鐘,弗萊齊埃細細地看著這位偉大的藝術家演奏著自我吹噓的讚歌。他態度冷漠,寒譏帶諷,眼睛像一把尖刀刺透了茜博太太,心裡在暗暗發笑,頭上乾枯的假髮在微微抖動,這模樣儼然似當年那個善做四行詩,別稱法國詩仙的羅伯斯比爾。
“怎麼樣?為什麼?有什麼藉口?”她末了連聲問道。
“您想知道您怎麼會上斷頭臺嗎?……”
茜博太太臉色煞白,如死人一樣,因為弗萊齊埃這劈頭一問,就像是斷頭臺的鍘刀落到了她的脖子上。她神色惶惑地看了看弗萊齊埃。
“請好好聽我說,我可愛的孩子。”弗萊齊埃繼續說。他見女主顧被嚇成這樣,心裡很得意,但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我寧願就這麼算了……”茜博太太喃喃地說。
說著,她想站起身來。
“別走,您應該瞭解一下您面臨的危險,我也有責任給你講明白。”弗萊齊埃不容置辯地說,“您會被佩勒洛特先生辭掉,這是肯定的,對吧?您要當那兩個先生的僕人,很好!也就是說庭長夫人和您要大戰一場。您不顧一切,要想盡一切辦法弄到那筆遺產……”
茜博太太做了個手勢。
“我不指責您,這是我的職責。”看見女主顧的手勢,弗萊齊埃回答說,“這種事就像是打仗,您一定會走得很遠,超過您的想象!人要是昏了頭,打起來就會不要命……”
茜博太太身子一挺,又表示否認。
“哎喲,得了,我的小娘,”弗萊齊埃以可怕的親爇勁兒繼續說道,“您一定會走得很遠……”
“哼!您把我當賊?”
“得了,娘,您沒花多少錢便得到施穆克先生的一張借據……啊!您是在這兒懺悔,我漂亮的太太……不要欺騙您的懺悔師,何況他能看透您的心……”
茜博太太被這人的洞察力給嚇壞了,終於明白了剛才他為什麼那麼專心地聽她說話。
噢,”弗萊齊埃繼續說,“您一定會承認,在這場遺產爭奪賽中,庭長太太絕不會讓您佔上風的……他們會注意您,會暗中監視您……您要讓邦斯先生把您寫進遺囑……這很好。可會有一天,司法機關的人會找上門,搜到一杯藥茶,在藥茶裡發現砒霜;會把您和您丈夫抓起來,判刑,給您定罪,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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