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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您愛我,這種時候就不會跟我說什麼。”她反駁道。
於是,雷莫南克進了自己的家,心想把茜博太太娶過來是穩拿的事了。
十時許,大門前像是出現了一陣蚤亂,原來神甫在給茜博先生授臨終聖體。茜博的所有朋友,諾曼底街和附近幾條街上的男女看門人都來了,把門房,大門過道和門口的街面擠得滿滿的。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來人。萊奧波爾德…昂納坎先生和他的一個同事,以及施瓦布和布魯訥先後進了邦斯的屋裡,都沒有被茜博太太發現。公證人進來時問隔壁房子的女門房邦斯住在哪一層,那女人指了指邦斯的公寓。至於跟施瓦布來的布魯訥,他以前來觀賞過邦斯的收藏館,所以一聲不吭地直往裡走,給他的合夥人引路……邦斯正式撤銷了前夕的遺囑,立施穆克為他全部遺產的繼承人。立遺囑儀式一結束,邦斯謝過了施瓦布和布魯訥,又激動地委託昂納坎先生照管施穆克的利益,由於半夜裡跟茜博太太發生的那一場,再加上社會生活的這最後一幕,耗盡了他的津力,使他虛弱到了極點,要求給他授臨終聖體,施穆克不願離開朋友的床頭,請施瓦布去把杜普朗迪找來。
茜博太太坐在丈夫的床前,她已經被兩位朋友攆走了,不再給施穆克做飯;而施穆克經歷了早上發生的那些事,又親眼目睹了邦斯視死如歸,對臨終的苦難泰然處之的場面,不勝悲痛,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餓。
到了下午二時許,女門房還是不見德國老人,感到很奇怪,又對自己的利益放心不下,便請雷莫南克的妹妹上樓去看看施穆克是否需要點什麼東西。這時,可憐的音樂家剛剛對杜普朗迪神甫作了最後的懺悔,神甫正在給他舉行臨終敷聖油儀式。雷莫南克小姐三番五次地拉門鈴,把這個儀式給攪了。不過,邦斯害怕有人偷他的東西,早已讓施穆克發過誓,誰來也不讓進,所以施穆克任雷莫南克小姐拉鈴,就是不理會。小姐驚慌不已,跑下樓,告訴茜博太太,說施穆克不給她開門。這一重要的情況被弗萊齊埃記在了心裡。施穆克從來沒有看見過死人,如今手頭有個死人,而且在巴黎,無依無靠,沒有人代辦喪事,給他幫忙,肯定會遇到各種難處。弗萊齊埃很清楚,真正悲傷的親屬在這種時候準會昏了頭腦,所以吃過早飯以後,他一直呆在門房裡,不停地跟布朗大夫商量,最後打定了主意,要親自出馬,指揮施穆克的一切行動。
下面可以看到,布朗大夫和弗萊齊埃這兩個朋友是如何行動,取得這一重要成果的。
聖弗朗索瓦教堂的執事,名叫康迪納,原來是個玻璃商,家住奧爾良街,與布朗大夫的房子緊挨著。康迪納太太是負責教堂椅子出租的管理員之一,布朗大夫為她免費治過病,出於感激之情,她與大夫的關係自然很緊密,常常把自己生活中的種種不幸講給他聽。每逢星期天和節假日,那兩個榛子鉗都到聖弗朗索瓦教堂望彌撒,與執事、門衛、分發聖水的人,總之跟在巴黎被稱為下層聖職人員的那些在教會做事的,關係都很好,對這些人,善男信女們總少不了給一點小錢。因此,康迪納太太跟施穆克彼此都很熟。這位太太有兩個痛苦的創傷,給弗萊齊埃提供了機會,可以利用她無意中做一個盲目的工具。小康迪納,對戲劇著了迷,本來可以在教堂裡當個門衛,但他卻拒絕在教堂裡做事,而到奧林匹克馬戲團做了個跑龍套的,過著放蕩的生活,常常逼著母親借錢給他,把她的錢袋搜刮得乾乾淨淨,讓她傷透了心。而老康迪納,就愛喝酒,人又很懶,早年就因為這兩個毛病離開了商界。這個可憐的傢伙後來當上了教堂執事,非但不痛改前非,反而從中獲得了滿足他那兩個嗜好的機會:他什麼事都懶得做,盡跟駕喜車的馬伕、殯儀館的人以及受教士救濟的窮光蛋一起喝酒,一到中午,就喝得像主教似的,滿臉通紅。
康迪納太太直抱怨,當初帶了一萬兩千法郎嫁妝給了丈夫,沒想到這後半輩子過著苦日子。這不幸的故事,她給布朗先生已經講過了上百遍,不禁使大夫生出一個念頭,想利用她把索瓦爇太太安插到邦斯和施穆克家當廚娘兼打雜。要把索瓦爇太太推薦到兩個榛子鉗家,這實在是無法辦到的事,因為他們倆的疑心已經到了極點,剛才拒不給雷莫南克小姐開門,就足以使弗萊齊埃認識到這一點。可是,弗萊齊埃和布朗大夫這兩個朋友心裡很明白,要是由杜普朗迪神甫推薦一個人去,那兩個虔誠的音樂家肯定不加考慮就會接受的。根據他們的計劃,康迪納太太將由索瓦爇太太陪著去;而弗萊齊埃的傭人一到了那裡,那就等於他自己親自出馬了。
杜普迪神甫走到大門口,一時被茜博的那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