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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我相信您一定是坦誠的。”
弗萊齊埃做了個意味深長的姿勢。
“那麼,”庭長太太繼續說道,“我要求您老老實實地回答下面這個問題:您的這些做法會不會連累德…瑪維爾先生,或者連累我?……”
“要是哪一天我有可能會指責自己把汙泥濺到了你們身上,哪怕只有針尖大的一點,我也不會來找您的,太太,因為那汙點到了你們身上,就會顯得像月亮那麼大。您忘了,太太,要想當上巴黎的治安法官,我首先得讓你們滿意。我一生中已經有過一個教訓,它對我來說,太沉重了,我不可能再經受那樣的打擊了。最後,還有一句話,太太,凡我採取的行動,只要涉及到你們,事先一定向你們報告……”
“很好。這是給勒勃夫先生的信。我現在就等著有關遺產價值的訊息了。”
“這才是關鍵所在。”弗萊齊埃狡黠地說,一邊向庭長太太行了個禮,臉上儘可能顯示出親切的神態。
“天意啊!”弗萊齊埃邊下樓梯邊想道,“卡繆佐太太真是個厲害的女人!我得有一個像她這樣的女人!現在,得動手了。”
他動身去了芒特,到那裡,他必須得到一個他並不怎麼認識的人的好感;他把希望寄託在瓦蒂納爾小姐身上,很不幸,他過去的那些倒黴事都是因為她造成的,但愛情的苦果往往像一個正派的債務人難以兌付的借據,那是要計息的。
第二十二章 給老鰥夫的忠告
三天後,與老音樂家分擔了照料、看護病人的重任的茜博太太,趁施穆克在睡覺,跟可憐的邦斯先生髮生了一次她所說的“口角”。有必要指出的是,肝炎有個可怕的症候。凡是肝臟或多或少受到損害的人,都容易急躁,容易發火,人發了火,心裡暫時會輕鬆一點,正如人發高燒的時候,會感到身上特別有勁。可高燒一退,就會一點力氣都沒有,出現醫生所說的虛脫,體內組織遭受的損害極為嚴重。因此,得肝病的人,尤其是因為悲傷過度患了肝病的人,發火之後造成的身體虛弱就格外危險,因為肝炎病人的飲食是受到嚴格限制的。那就像是一種高燒,專門破壞人的體液機能,因為它與血,與大腦都無瓜葛。對整個人的刺激造成憂鬱症,病人甚至會對自己生氣。在這種狀況下,任何事情都會惹病人發怒,而這是很危險的。儘管大夫再三叮囑,可茜博太太這個既無切身經歷又未受過教育的下等女人,就是不相信體液系統會蚤擾人的神經組織。布朗先生的解釋對她來說只是醫生的想法而已。她和所有的平民百姓一樣,絕對想讓邦斯吃飽,如果要想阻攔她不偷偷地給邦斯一片火退,一個攤雞蛋或一杯香草巧克力,那布朗大夫必須要把話給她說死:
“您只要給邦斯先生隨便吃一口什麼東西,那就等於一槍把他斃了。”
平民階層在這方面是十分固執的,病人討厭去醫院,其根本原因就是他們認為醫院裡不給病人吃東西,會把人餓死。做妻子的總是偷偷地給生病的丈夫帶來吃的,造成很高的死亡率,以致醫生不得不作出規定,凡是親屬來探望病人的日子,必須對探望者進行極為嚴格的搜身檢查。茜博太太為了儘快實現自己的利益,必須時不時跟邦斯鬧點不愉快,為此,她把去找戲院經理以及跟舞女愛洛伊斯小姐鬥嘴的事都跟邦斯說了。
“可您到那裡到底去幹什麼?”病人第三次問茜博太太,可她只要一開啟話匣子,病人是無法阻擋的。
“……待我搶白了她一頓之後,愛洛伊斯小姐才知道了我是誰,她馬上認輸,我們成了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您問我到那兒到底去幹什麼?”她把邦斯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有的饒舌鬼,可以說是饒舌的天才,往往會這樣撿過對方的插問、反對的意見和提出的看法,當作自己的說話材料,補充自己的長篇大論,彷彿那會枯竭似的。
“可我去那兒是為了幫您的戈迪薩爾先生解決難題;他急需為一部舞劇配音樂,親愛的,您身體不行,不能寫東西,無法交您的差……我順耳聽到他們準備叫一個叫加朗爇先生的給《莫希幹人》寫音樂……”
“加朗爇?”邦斯氣得嚷叫起來,“加朗爇,那傢伙一點才氣都沒有;我當初就沒有接受他當我的第一提琴手!不過,他很風趣,倒就音樂寫過不少好文章;他能作曲,我才不信呢!
……您真見鬼,怎麼想起去戲院的?”
“這個魔鬼,多死板的腦袋!啊喲,我的貓咪,我們別這樣一說就生氣……您現在這個身體,還能寫音樂?您從來沒有到鏡子前去照過吧?您要鏡子照一照嗎?您只剩下一張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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