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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安德問。
“我?我什麼都不是。我就象空調房裡的一個臭屁,持久不散,但大部份時間都沒有人覺察到。”
安德勉強的笑了笑。
“呵呵,有意思吧,但這不是個笑話,我在這裡已經無處可待了。我年紀大了。他們很快就會把我送到另一個學校去。肯定不是戰術學校。你看,我從來沒當過頭兒,只有那些會成為頭兒的人才有希望進戰術學校。”
“怎麼才能當頭兒?”
“喂,要是我知道的話,你以為我會弄成這個樣子嗎?你看看,在這裡有多少個和我一樣大的孩子?”
不太多,安德什麼也沒說。
“極少數。我不是唯一一個處於半開除狀態的傢伙,這樣的人有幾個。其他的傢伙——他們都成了指揮官,和我一起進校的那批傢伙現在都指揮著自己的戰隊,除了我。”
安德點了點頭。
“聽著,小傢伙,我是在指點你。多交朋友才能當上領袖,必要的時候可以拍拍他們的馬屁,但如果別的傢伙敢小瞧你——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安德又點了點頭。
“不,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們這些新來的都是這個樣子,什麼都不知道。腦子空空,什麼都沒有。別人一敲你,你就碎了。看著我,等你落到我這個地步的時候,別忘了有人提醒過你,這可是最後一次有人善意的幫助你。”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安德問。
“你以為你是誰,快嘴的傢伙?閉上嘴,吃飯。”
安德閉上嘴巴,繼續吃飯。他不喜歡米克。他心裡清楚,自己決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也許教官們是這麼計劃的,但是安德決不會讓他們得逞。
我不會成為隊裡的害蟲,安德想,我離開華倫蒂和父母到這來不是讓他們開除我的。
當他叉起食物送到嘴邊時,他彷彿感覺到他的家人環繞在身邊,就象以前那樣。他知道往哪個方向轉頭可以看見媽媽在叮囑瓦倫蒂恩吃飯的時候不要咂嘴,他知道爸爸會坐在哪裡,一邊瀏覽著桌面上顯示的新聞一邊時不時地插上一句,來顯示他是餐桌談話的一員。彼得會假裝在往下抹鼻尖上沾著的碎豌豆——甚至彼得也是很有趣的。
這時候想起他們是個錯誤,他感到喉嚨裡一陣抽噎,強壓著用力吞了下去。淚水湧上了他的眼睛,連盤子都看不清了。
他不能哭,在這裡他得不到同情,戴普並不真的是媽媽。任何軟弱的表現都會告訴他的敵人這個孩子是可以擊倒的。就象以前彼得欺負他的時候一樣,他開始心算二階的乘法:1、2、4、8、16、32、64、繼續,直到他能算出的最大的數:128、256、512、1024、2048、4096、8192、16384、32768、65536、131072、262144,算到67108864的時候他拿不準了,他是不是漏掉了一位數?他算出來的數應該是六千萬、六百萬、還是六億?他試著再往下乘,結果想不起來了,1342什麼,16,還是17738?忘了,再來一遍,算出他能得到的最大一個數。痛苦消失了,淚水止住了,他不會再哭了。
那天晚上熄燈以後,當他聽到了房間裡幾個孩子的啜泣聲,唸叨著他們的媽媽、爸爸、家裡養的小貓小狗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嘴裡默唸著著華倫蒂的名字,他能聽見她的笑聲近在咫尺,就在樓下的客廳裡。他能看見媽媽經過他的房間,推開門看一看他。他能聽見爸爸在邊看電視邊笑。一切如此清晰,但是這一切永遠也不會重現了。等我再次看到他們的時候我一定已經長大了,至少會有十二歲。我為什麼要答應?我為什麼這麼傻?去學校上學也不是什麼大事,即使每天要面對史蒂森。還有彼得,他是個傻瓜。安德不怕他。
我想回家,他低語道。
就象彼得折磨他時,他痛苦的呻吟一樣,他的聲音細不可聞,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叫出來。
儘管他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在臉上流淌,但是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抽噎,不讓床鋪有絲毫搖動,細微得讓別人完全聽不見他的聲音。但痛苦是如此地真切,淚水堵塞了他的喉嚨,流淌在他的臉上,他的胸中一片熾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想回家。
那天晚上戴普走進房間,在床鋪之間走來走去,輕輕地拍著每一個孩子。他走到的地方哭聲沒有減弱,反而更響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一點點溫柔的觸控已經足以讓一些強忍著淚水的孩子哭出聲來。但是安德沒有這樣,當戴普走過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