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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父親似乎馬上要做出什麼表示,但他控制住了。
“太對不起了,”他說,“我把它碰了。”
“沒關係。”主人又一次表示這無所謂。
從主人家出來,女兒問:“爸,是你碰的嗎?”
“……我離得最近,”爸爸說。
“可你沒碰!那會兒我剛巧在瞧你玻璃上的影兒。你一動也沒動。”
爸爸笑了。“那你說怎麼辦?”
“暖瓶是自己倒的!地板不平。李叔叔放下時就晃,晃來晃去就倒了。爸,你為啥說是你……”“這,你李叔叔怎麼能看見?”
“可以告訴他呀。”
“不行啊,孩子。”爸爸說,“還是說我碰的,聽起來更順溜些。有時候,你簡直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你說得越是真的,也越像假的,越讓人不能相信。”
女兒沉默了許久:“只能這樣嗎?”
短文三則
武漢晚報
田松林
剛結婚的時候,我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讓他坦白他的戀愛史。
他卻滿不在乎地甩出4個字:“百裡挑一。”
他脾氣很好,有時儘管我百般挑釁,他也不生氣。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從來不生氣。他好像覺得我問的問題很奇怪,看著我問道:“生氣?跟誰?跟你?我敢嗎?跟孩子?我忍心嗎?跟別人?我犯得上嗎?”
他是國內名牌大學畢業,而我則只在本地念了幾年專科。有了孩子之後,我總說,我們的孩子一定不要像我,而要像他一樣上名牌大學才有出息。他聽了卻不以為然:“像誰都沒有關係,像你,可以找一個我這樣的物件;像我,可以找一個你這樣的物件,不是一回事兒嘛?”他有很多優點,但有一個特別大的毛病,就是懶。讓他乾點兒活的時候,總是滿臉痛苦的樣子。有一天,我實在忍無可忍了:“你到底是懶,還是有病?如果是懶,從今天起必須分擔一部分家務;如果有病,我寧願伺候你一輩子!”他笑嘻嘻地回答了兩個字:“懶病。”
一天,我想起了那個傳統的難題:“我和你媽同時掉到河裡,你先救誰?”他看了我一眼,笑著問:“你說呢?”這回輪到我為難了。
我一直想把我的單眼皮割成雙眼皮。那天我的一個割過雙眼皮的同事到我家做客,等同事走後,我問他同事的雙眼皮是否好看。
“好看!——可惜不是真的!”看來,我的雙眼皮是割不成了。
他會玩麻將,但如果帶賭注的,即使是最小的,他也從不參與。一次我倆談及此事,我稱讚他的毅力。
他倒是很謙虛:“不是毅力,而是‘心理承受能力’差,贏錢的時候我總覺得對不起朋友,輸錢的時候我又覺得對不起媳婦。”
許多家都管媳婦叫“常有理”,而我家則不是。
如果他做錯事,那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如果我做對或做好一件事,那是“愚者千慮,偶有一得”或“笨人有笨辦法”。
我總認為洗衣機洗衣服不乾淨,而他則是用洗衣機洗所有的衣物,我倆總是為此爭執不下。
有一天他問我:“是不是特別討厭用洗衣機洗衣服?”我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說:“是!”他一字一板地接著問:“就像我特別討厭用手洗一樣?”好了,從此無“戰事”。
襲。或五六隻,或八九隻,日不空回。
一日表兄至,槐以燉雁待之。兄曰:“鴻雁仁義之禽,何忍擄獵?”槐曰:“為生計也!”兄曰:“差矣!鴻雁五常俱備,人或不及。群起群棲,攜幼助孤,仁也;失偶而寡,至死不配,義也;依序而飛,不越其位,禮也;銜蘆過關,以避鷹隼,智也;秋南春北,不失其時,信也。弟何以不義獵義也?”槐大笑:“兄愚矣!以義獵不義則難;以不義獵義則易!此乃人生之秘訣也!”
起死回生
田松林東村張公,身染絕症,不思飲食。
一日,摯友許剛至,提滄州清燒兩瓶,清蟹4只。問公:“兄何至此悲也?”公長嘆:“不日而去矣!”剛曰:“能不去乎?”公蹙眉:“氣數已盡也!”剛大笑:“悲亦去,樂亦去,何苦自我折磨也!兄起,弟陪你痛飲開懷,醉歸黃泉,豈不快哉!”公強起與剛飲。一瓶盡,一瓶又大半,二人大醉。
是夜,公聞門外有鐵鏈之聲。頃刻,二鬼入,以鏈鎖其項,以棒驅之。
公思,完矣!既死,何不再圖一樂也!遂將所剩清燒揣於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