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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情況,工作中的疑難;傾談自己正在試製的科研專案和對於今後可喜的展望;他對魯濱遜在困境中的奮鬥推崇備至;他還記得魯迅小說扉頁上屈原的“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他沒有自恃超脫、憤世嫉俗的慷慨陳詞,對社會弊病不是滿腹牢騷而是中肯的剖析。當時有一對裝束奇特的青年男女走進店裡,忸怩作態,顧客們爭相觀望,交頭接耳,而他卻目不旁視,對那種卑瑣輕賤的舉止不屑一顧的冷漠,卻意外地點燃了我久違的熱情。人們常說第一面是最重要的,雙方都不帶任何成見。他說他幼年喪父,家中有著需要接濟的弟妹和贍養的母親;他又說,他今年沒有考上研究生。也許是我一個無意的表情、口吻、眼神使他誤解、失望,甚而氣憤。呵,難以名狀的悵然所失,不可言喻的遺憾。我們很快地走近了,又匆匆地分開了。這究竟是誰的失誤呢?
唉,合則留,不合則去,“天涯何處無芳草”!熱心人又為我介紹了一個。他是高中畢業經過農場鍛鍊的青工,理應有點質樸之氣,為什麼頭上抹了這麼多油?
自制的皮帶扣出奇地閃亮,招搖過市。他明明不識簡譜,為什麼偏要拍攝這麼多演奏鋼琴的照片?他居然還會寫情書,什麼“你的”、“我的”,又淺薄又肉麻。我聽著他喋喋不休的訴說,心中卻在追懷與那人相見相別的情景,迴盪著不可抑止的眷戀之情。有些人相處很久卻視同路人,而有些人相見幾小時便可引為知己。再也不能將就下去了,下定決心分手。人家嗤笑我:“你呀——你呀——”我這顆心除了打碎之外,向何人再開啟呢?
“你喝水嗎?”“不喝。”我推開了遞到面前的茶杯。他離我多近啊,挪動一下椅子,寧可靠牆璧近一點,反而有依仗。是劉邦赴鴻門宴?是李玉和赴宴鬥鳩山?何必存戒備之心,是我自己應約而來,進行婚約的磋商。
“我從來不向女人進攻。”他覺察到我的拘謹,搓著雙手站起來。我想說:“我也從來不向男人進攻。”卻是多餘的,我們怎麼會走到一起來?他雙手插進褲袋,在房裡來回踱步,說:“他們和你說過了?我姑媽要我在國內成婚,不然去美國探望父母,誰照顧她呢?我以後會匯款來,房子當然屬於你。……”我鼻翼酸酸的,是得到了,但也失去了。過去那麼孜孜以求的精神共鳴和感情諧調卻一旦成了夢境?我形孤影單,抵禦不住各方面的壓力和非議,如今兵臨城下,到了全線崩潰的境地。我竟變得象契訶夫筆下那疲憊欲絕地嗜睡的女孩,驀然產生了心理變態而來的突變;以至於如武訓興辦義學,歷經磨難而甘於忍辱負重了?就象祥林嫂捐了門檻,從此可以揚眉吐氣了?……我心靈的港灣,你在哪裡?我毅然轉身走了。
歲月流逝,我加入了無依無靠的單身女子的行列。我可以甘於寂寞、潔身自好,但擺脫不了無窮無盡、紛至沓來的壓力和誤解。社會可以容忍一對對同床異夢的夫妻,對剛成婚便瀕於崩潰的家庭寧可進行無數次的調解;對那些毫無感情基礎,以各取所需草率結成的婚姻,以至出現夫妻離異、第三者介入、家庭破裂的嚴峻事實,寧可連篇累牘地進行“道德法庭”的譴責和法律的制裁,卻不能理解和容忍一些指望情投意合的終身伴侶,防患於未然,遲遲不成婚的大姑娘。文藝小說中含有貶意的描繪和感傷的嘆息,婚姻介紹所裡“紅娘”們對此類姑娘愛莫能助、束手無策的感慨;生活圈子裡尖刻放肆的譏諷,想象豐富的流言蜚語,我成了眾矢之的。
畫家黃永玉說過:“婚姻就象鞋子,舒服不舒服只有腳趾頭知道。”以此引伸,一個人不結婚就象赤腳,而赤腳走完人生之路是會被人訕笑的。但是與其穿著不合腳的鞋子,夾痛腳趾頭,步履艱難,還不如赤腳痛快,也只好“憑他拍手笑路旁”了。不必去鼓吹獨身,如同宗教信仰,不提倡,但有信仰的自由。如果自甘獨身,是否如貪汙盜竊,對社會存在潛在的威脅?在當前以少生優生為國策的情況下,於國民經濟又有何妨害呢?從這個角度理解,沒有理想的歸宿便不成婚,或者一生獨身,有什麼可非議的呢?我居然感到心安理得了。這也許又要被認為是心理變態了,但是我希望能得到社會的承認和附議。
一位臺灣青年心目中的楚霸王
深圳青年報
李大維自臺灣歸來不久,給前去採訪的作家劉亞洲講了一個充滿“男子氣”的青年的故事。
這個年輕人在談及楚霸王項羽時,充滿了激|情——想不想當將軍是一回事。當了當不了是另一回事。人的一生,只要完成對自己的塑造就行了,象項羽那樣。
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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