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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命。
這裡有老年、中年甚至青年,這裡是個抗癌俱樂部歡樂活潑的集體。再沒有比懂得死亡的真實更能強化生命的了。每當太陽仁愛地從天邊冉冉升起,他們就從四面八方聚到了一起,說笑著,鍛鍊著,呼吸著清新的氣息,伸展著生命的歡樂。
一位行動極不方便的青年,他患的是骨癌,一條腿已經截去,大家對他格外熱情,攙他走路,攙他起來坐下。在這裡,生活無情地展現著殘酷,但是人更為堅強。大家介紹說,這個青年酷愛文學,正在著手寫一本書,而且他還正在戀愛,也是一位身患癌症的女青年,不久他們就將結婚。
望著他,眼光深沉而堅毅,清澈而明朗,神態不浮躁,不張揚,有著一種虛懷空闊無所不容的清涼。他很隨便地說:“能活上一天,能活上一分鐘,也該創造新天新地,也該讓生命輝煌。”
這是一位超越了死亡的新人。面對這位青年,或者面對著迎面走來的盲人,難道我們還不實在地感到我們是多麼的富有!設想,給你一百萬,甚至一千萬,你肯賣掉自己的雙腿、雙手,或者聽覺、視覺嗎?!望著他們,我們不能不問自己,我們有什麼理由還在那裡無病呻吟,有什麼理由對生活不充滿自信,有什麼理由不通達包容,有什麼理由不去為這社會奉獻、創造?生命本身就該是光彩、壯麗和永恆,只要你在微笑中獲得對生命的真誠。
笑口常開
人民文學
賈平凹
著作得以出版,殷切切送某人一冊,扉頁上恭正題寫:“贈xxx先生存正。”一月過罷,偶爾去廢舊書報收購店見到此冊,遂折價買回,於扉頁上那條題款下又恭正題寫:“再贈xxx先生存正。”寫畢郵走,踅進一家酒館坐喝,不禁樂而開笑。
大學畢業,年屆三十,婚姻難就,累得三朋四友八方搭線,但一次一次介紹終未能成就。忽一日,又有人送來遊票,鄭重講明已物色著一位姑娘,同意明日去公園xx橋第三根欄杆下見面。黎明早起,趕去約會,等候的姑娘竟是兩年前曾經別人介紹見過面的。姑娘說:“怎麼又是你?!”掉身而去。木木在橋上立了半晌,不禁樂而開笑。
好友x君,編輯十五年雜誌,清苦貧困,英年早逝。儲存下那一枝筆和一副深度近視鏡。租三輪車送亡友去火葬場火化,待化的佇列冗長,忽見牆上張貼有“本場優待知識分子”,立即返回取來編輯證書,果然火化提前,免受屍體臭爛,不禁樂而開笑。
入廁所大便完畢,發現未帶手紙,見旁邊有被揩過的一片髒紙,應急欲用,卻進來一個人蹲坑,只好等著那人便後先走。但那人也是沒手紙,為難半天,也發現那片髒紙,企圖我走後應急。如此相持許久,均心照不宣,後同時欲先下手為強,偏又進來一人,背一簍,拄一鐵條,為揀廢紙者,鐵條一點,扎去髒紙入簍走了。
兩人對視,不禁樂而開笑。
居住於A城的伯父,沉淪於二十年右派生涯,早妻離子散,平反後已垂垂暮老,多回憶早年英武及故友。我以他大學的一位女生名義去信慰藉,不想他立即覆信,只好信來信往,談當年的友情,談數十年的思念,談現在鰥寡人的處境,及至發展到黃昏戀。我半月一封,連續四年不斷,且信中一再說要去見他,每次日期將至又以患病推延。伯父終老弱病倒,我去看他,臨嚥氣說:“我等不及她來了。她來了,你把這個箱子交她。”又說一句“我總沒白活。”安詳瞑目。掩埋了伯父,開啟箱子,竟是我寫給他的近百封信,得意為他在愛的幸福中度過晚年,不禁樂而開笑。
陪領導去某地開會,討論席上,領導突然脖子發癢,用手去摸,摸出一個肉肉的小東西,臉色微紅旋又若無其事說:“我還以為是個蝨子哩!”隨手丟到地上。
我低頭往地上瞅,說:“噢,我還以為不是個蝨子哩!”會後領導去風景區旅遊,而我被命令返回,列車上買一個雞爪邊嚼邊想,不禁樂而開笑。
夜裡正在床上半醒半睡,有人影推門閃進來,在立櫃裡翻,翻出一堆破衣服和書報,扔了;再往架板上翻,翻出各類米袋子、面袋子和書報,扔了;在桌鬥裡又翻,是一堆讀書卡片,湊眼前看了看,扔了。咕嚷了一句順門便走,我在床上說:“朋友,把門拉上,夜裡有風的。”小偷把門拉上了。天明起來整理房間,一地亂書亂報,竟發現找了好久未找著的一份資料,不禁樂而開笑。
上大街回來,擠了一身臭汗,牢騷道:“用槍得在街十字路口掃一通!”回家一杯茶未喝盡,樓梯上步聲雜亂,巷中有人呼:“大街上有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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