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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關鍵似乎能看見浴血的黃冠雄,正在地上艱難匍匐。
山下雄治和另一名男子等在館門口,兩人幾乎同時向關鍵伸出了手。
“這位是我的直接助手和技術員,菊野勇司,菊野君會直接負責我們這次活動的安排,尤其你的個人安全。”山下雄治介紹說。
關鍵這才把遊離的思緒拉回來,和一隻幾乎有些女性化的綿軟小手握了握,那隻手卻握得注滿力度,表明這是一個骨子裡孔武有力的男人。菊野勇司的外表和他的手一樣纖巧。他大約三十五歲,白皙清俊,薄薄的嘴唇抿得緊緊的,雙眼中透出的是一種永遠在逼視的目光。
逼視的目光定在關鍵臉上。
“你好。”關鍵保持著禮貌。
菊野勇司也禮貌性地笑了笑,說了聲“你好”,然後看看山下雄治。山下雄治轉向關鍵說:“忘了說明了,菊野君只會極有限的漢語——我們這次來學術交流的小組成員,除了我,其他幾位的漢語水平都不足以和你直接交流,我會盡量協助翻譯,但畢竟有日常繁瑣的工作,不可能隨時陪在你左右,因此,日本藝術協會方面特意為你派了一位翻譯兼助手……但很抱歉,這位翻譯因為剛到,正在安頓,可能明天才能正式開始。”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我能做什麼?為什麼要到這裡來。”關鍵覺得自己一直在濃霧之中。
“還是讓專家為你解釋一下吧。”
專家就是千葉文香,她已經在美術館內的四號展廳內等候。據山下雄治說,她是一位頗有建樹的生理學家,日本生理學協會的東京地區幹事。她在二十三歲就獲得了美國康奈爾大學的生理學博士,隨即成為了日本最年輕的教授。最難得的是,她絕非一個只懂科研的女書生,多才多藝,而且做事細心周到,極具分析頭腦,在日本生理學協會的義務工作中,展露管理能力。
“我們專程到江京來找你,主要就是千葉博士的建議。”
千葉文香的神態和外表,的確符合山下雄治的介紹:她看上去還不到四十歲,容長臉上一片溫婉神情,銀絲腳的無框眼鏡架在小巧的鼻子上,絲毫沒有減去其風韻;她顴骨略高,但被高明的化妝巧妙地掩飾住;烏黑的直髮泛著健康的亮色,身材保持得也如青春少女。
透過山下雄治的翻譯,千葉文香向關鍵表達了對黃詩怡之死的傷感和同情,並反覆感謝關鍵協助小組實驗,也希望他能儘快查明女友被害的真相。
關鍵被她的真誠觸動了,聽她娓娓道來。
原來關鍵自小經歷過的那些事,無數的實驗結果,雖然科學家們儘量做到保密,但在學術交流和成果釋出的過程中,還是有了一定的傳播。這種傳播,始於生活中常見的“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保證不再說出去”,然後這秘密就不脛而走,直至傳到老科學家稻本宏允耳中。
年逾八旬的稻本宏允是日本科學界的一個天才,同時擁有物理學博士和醫學博士學位,他閱讀了大量對關鍵的實驗結果,同時結合中外的一些相似案例,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希望借用關鍵的天賦,幫助山下雄治和日本藝術協會找回失去的陶瓷藝術品,並且懲辦竊賊和殺人犯。
稻本宏允是一位“離經叛道”的科學家,他一直相信,人是物質和能量場的結合體。人死亡之後,雖然呼吸、心跳和所有的新陳代謝都停止了,組成身體的各類物質也分解消散,但人體固有的能量場並非被一陣風吹走,而是保留了下來:或是離開死屍,停留在死亡的原地;或是依舊附在肉體上,進焚爐;或者被埋在土下;這種留在人世的能量,或許就是所謂的魂靈,這也許就是為什麼死者的舊居,或者墳地裡最容易被描述為“鬧鬼”的場所。
千葉文香正是稻本宏允的關門弟子。她應用這個理論,提出假設,陶瓷藝術品劫殺案中三名死者的能量場,很可能還停留在美術館事發的原地。因為這種能量無法和普通人交流,所以死者雖然可能掌握了兇手的一些資訊,但無法傳達出來。
“而你,關鍵先生,你從幼年起就顯示出來的天賦,根據幾項實驗結果的資料顯示,似乎正是能感受到常人無法感受的東西。簡單說吧,你的腦神經中,有著一種異乎常人的受體,科學家們猜測,這種受體能接受一般人無法接受的資訊和刺激,比如,危及生命的訊號。因為人在趨近死亡的時候,能量場會發生極大的變化和波動,稻本先生的理論是,這種死亡的能量改變,會以類似無線電波那樣的形式發散出去,而被你的腦神經裡那種特殊受體所感知,所以你會看見‘它們’,一種模糊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