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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的孩子,若突然說出一口流利法語和德文,科目動輒拿A,怕會嚇到旁人,如何拿捏分寸,卻是需好好思量。
就我個人而言,並不鍾情那等熱門科目,醫科法律、金融管理,這等等範疇,其背後皆帶著優厚薪酬的工作夢想,這並不是不好,只是我上一世已然如此過活,深知功利性太強去學一樣東西,始終落了匠氣。且這等科目,費用極高,一年需花費將近十萬,我們家無論如何負擔不起。因而我與簡師奶商量,說不想日後做這世上比比皆是的庸醫奸商,只想當個普通人,她深以為然,說只要你肯讀書,阿媽覺得讀什麼都無所謂。我笑了笑,說自己想學歷史。按理說,本港這等人文科目的建設並不出色,若能到國外會更好,然我的身體家境,無論哪一樣,都容不得如此奔波,與簡師奶說了半日,卻見她為難地問:“那,這個讀出來,你做什麼?”
“教書吧。”我笑了笑。
“教書好啊,工作穩定又有政府補助和福利,你就做這個好了。”簡師奶一錘定音。
於是,我便著手籌劃此事,此時開始準備,一年時間之內,足夠我拿下Z大的入學資格。但要準備考試,便得買相應參考書目,且到時入校,樣樣需用錢。我一個大男人,再不能看母親為我奔波勞累,遂決定與這周邊眾多小孩一樣,先打份短工,一邊籌錢,一邊溫書。我將這個想法與簡師奶一說,被她竭力反對,理由是我身體未好,萬一累到如何是好。我不以為意,託其他人幫我留意,終於找了份乾貨海鮮鋪工作。那老闆與我們認識多年,深知我家底細,純粹幫忙那樣同意一天讓我工作四個小時,薪酬卻算足六小時的給我。我自然感激萬分,欣欣然跑去上班,簡師奶見此光景,終於也默然答應。
這個工作非常新奇有趣,服務的又都是這一片的街坊鄰居,老闆勇哥和他老婆勇嫂都待我極好,看我身子骨單薄,都沒為難我,讓我幹粗活。我每日的工作,就是站在鋪子裡點貨賣貨,間或為阿叔阿嬸介紹些特價產品。用勇嫂的話說,就是“逸仔站在店裡當活動招牌就好。”可我非常慚愧,總覺著這份薪水掙得名不符實,搶著幫勇嫂抬貨擺貨,卻又會被她趕開,她笑著打趣我說:“你沒發現自從你來,到我們鋪頭買東西的師奶都多了幾成麼?”
師奶是不是多了我不知道,但卻時不時會撞見三五成群的學生妹笑嘻嘻地跑進來,嘀嘀咕咕,見我看她們,又會鬨笑著跑出去。如此次數多了,連我也甚覺困惑,直懷疑自己有何不妥之處。直到一日,簡師奶來探我上班,與勇嫂兩人說了半天,勇嫂極富八卦精神地告訴她說:“你兒子好討女生喜歡啊,整天不知多少小女孩跑過來偷看,我那一日聽她們給逸仔起了個花名(外號),叫什麼鮑魚王子。”
我手中正清點的小鮑魚啪的一聲掉到地上,滿臉黑線地轉過頭去,勇嫂與簡師奶毫不給面子,哈哈大笑,我臉上發燙,翻了翻白眼。勇嫂再接再厲,笑嘻嘻地說;“我還聽到她們說,要推誰禮拜一過來跟他表白,你看看逸仔那個怕羞樣,到時候不得把他嚇到腳軟?哈哈哈,現在的後生仔,笑死了。”
我終於忍不住,喝道:“勇嫂,你這開的是乾貨鋪嗎,你開的是CIA吧?”
勇嫂和我媽笑作一團,居然說:“簡媽,你有福了,看逸仔這個行情,沒準過兩年你就有媳婦茶飲,有孫子抱了。”
“那就好了,如果那樣,那我就是死了也閉眼了。”簡師奶居然附和起來。
我聽得滿頭滴汗,又好氣又好笑地轉身出去,這一日天氣並不算好,但正值週末,街上逛街的人卻不少。我猶聽見身後鋪子裡傳來她們的笑聲,不禁微笑著搖了搖頭,等了一會,正要轉身進去,忽然聽見一個男聲叫住我:“乸型仔。”
我身心一頓,臉上笑容褪得乾乾淨淨,認得是那日帶頭欺負我的男生。我慢慢轉過身去,冷冷地說:“你不懂得說人話嗎?”
“什麼?”他呆了一下,隨即有些發怒,喝道:“我怎麼不懂得說人話了?”
“我有名有姓,你的老師沒教你,稱呼人應該稱呼他的姓名嗎?”我口氣嚴厲了起來,轉身就走,罵道:“真是不知所謂。”
他一下發飆,衝上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拖得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忙將我扶住,我怒目而視,那孩子有些不自然地放開,吶吶地說:“對,對不住啦。”
“呃?”這句話太出乎意料了。
“我說對不住啦。”他沒好氣地加大了聲音,說:“當初,我們幾個,也不是有心要害你出車禍,我,我後來想想,這個,我們是過分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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