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第2/4 頁)
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頃刻間所有記憶都湧進腦子裡,插入雲霄的山徑、富貴森嚴的太廟、父皇母后的雕像、大哥冰寒的眸子、鞭子抽過後血肉模糊的後背……
“滾!你已當著父皇母后的面宣佈自己不再是蕭家子孫,還稱什麼兄弟?”陰戾的怒吼如一件利器直直地貫穿自己的耳朵,蕭然好象剛從噩夢中驚醒,心有餘悸,身子止不住輕輕顫抖起來。胸口驟然湧起撕裂般的痛楚,他撲到床沿上,一口血噴出來,濺了一地。
“然兒!”心疼的驚呼在耳邊響起,對上宇文方慌亂的眸子,蕭然唇邊牽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身子一動,就感覺到膝蓋上涼涼的,他掀開被子,捲起褲腿,發現自己膝蓋上的淤腫已經消了,只留下淡淡的青紫。用手一摸臉頰,臉頰上也消了腫,分明是宇文方為他上過藥了。
“宇文大哥,皇上……他怎麼樣?”他抬頭看著宇文方,聲音勉強從喉嚨裡發出來,有些沙啞。
“皇上上過藥了,宮中有太醫,你不用為他擔心,我是奉命送你回來的。”宇文方伸手扶他坐好,默默地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好久,才發出一聲沉沉的嘆息,“為什麼會這樣?然兒,你真的那麼狠心?皇上這樣懲罰自己,便是你想看到的麼?”
蕭然垂下頭,怔怔地看著被子,一言不發,好象失了魂魄一般。宇文方本想責備他,可看到他那種痛苦的樣子,他哪裡還忍心說一句重話?
好久,蕭然才重新抬起頭來,囁嚅道:“宇文大哥,皇上命你送我回來時……說了什麼?”
“他從此不是王爺,只是蕭然。你將他送走,他也該去江南了。”宇文方想起蕭潼冷漠的聲音,實在不忍將這句話說出口,可是他又不想欺騙蕭然,愣了好久,才道:“皇上說你從此只是蕭然,還說,你也該去江南了……”
蕭然的目光顫動了一下,一絲黯淡的笑容從他眼底掠過:“是啊,我已經不是蕭家子孫,不是皇上的兄弟,所以,我是該離開這個地方了。也許,大哥對我的恨意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去。對他而言,我只是蕭家一個逆子,但至少,他再也不會為我操心、為我痛心了。他仍然是天下臣民心目中完美的帝王,而我也可以做一個閒雲野鶴的平民百姓……”
“然兒!”宇文方吃驚地看著他,“皇上如此自苦,你卻還要堅持離去麼?”
蕭然搖搖頭:“我知道,大哥已經冷了心,從此再也不會憐惜我了。我們真正已經形同陌路……只有我走了,他才能安下心來,眼不見為淨。”
他緩緩從床上下來,目注宇文方,星眸中露出溫潤的笑意:“宇文大哥,你在這兒耽擱的時間太久了,皇上怕要怪罪於你。走,我已準備好兵符帥印,本該昨日就派人送進宮去,呈給皇上。既然今日一切事情皆已了了,我隨你一起進宮,遞上辭呈,繳還帥印,順便……向皇上告辭。”
“然兒,你再想想!你想想清楚再做決定。”宇文方心急如焚,雙手抓住蕭然的肩膀,連連搖晃。
蕭然依然微笑,聲音輕得好象掠過耳邊的春風:“求仁得仁,夫復何求?這樣的結果,不正是我所希望的麼?”
“然兒……”宇文方的聲音哽住,眼圈慢慢發紅,“你這是何苦,你究竟想幹什麼?傷了皇上,傷了自己,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
“你不明白……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低沉的語聲中,蕭然一步步向門外走去。清瘦的背影挺得筆直,孤獨而又倔強。
“然兒……”宇文方喃喃低語,眼裡泛起淚光。
蕭潼的寢宮中,蕭潼趴在榻上,皺緊雙眉,忍著背上鞭傷帶來的疼痛。皇后陸宛柔坐在他旁邊,看著蕭潼蒼白失血的嘴唇,心痛難忍:“這麼大的事,皇上為何不告訴臣妾?若是有臣妾在,也可幫著勸三弟回頭。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三弟的性子,他那樣忠孝雙全的孩子,怎會出言冒犯皇上?他只是太重義氣,跟靖安軍那些將士出生入死,情同兄弟。皇上那麼做,必定是讓三弟傷了心,所以他才會說出負氣的話來。”
蕭潼沉默不語,只是眉頭皺得更深。
“三弟天性善良,總是寧可天下人負我,不可我負天下人。他覺得因為他而連累了靖安軍的兄弟,他心懷歉疚,難免對皇上存有怨氣。皇上胸懷寬廣,又是他的兄長,難道還不能容忍他這麼一點小小的脾氣?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小到大,皇上打了那麼多次、教訓了那麼多次,三弟可有一點改變?所以,還請皇上念在兄弟情份,寬恕了三弟吧。”
蕭潼臉上微微泛起怒容:“你要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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