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你有,因為你運氣壞。”
蘇慕完全不明白這忽男忽女的竹葉青到底在說什麼,“難道你能讓我運氣好轉?”他問,“但是我又有什麼可以給你做交換條件的?”
“靈魂和永生。”
蘇慕決定閉嘴。這蛇人沒一句話是中國話,甚至不是人說的話。是,每一個字都是中國字,可是組織在一起,偏偏就莫名其妙。他沒一句可以聽懂。
竹葉青已經將水晶球擺上了桌子,並且開始輕輕轉動,嘴裡唸唸有詞。
蘇慕正想幹涉,卻忽然驚異地睜大眼睛,越睜越大,幾乎不能置信——他真的從水晶球中看到了影像,就像電視劇那樣有劇情發展的影像,甚至還有動作和對白:
某年某月,風日晴和。
村頭井臺邊,桃花開得很豔,荊釵布裙的農婦在井邊汲水捶衣裳,有騎士牽著馬經過,向婦人討水飲馬。婦人的心早就允了,口頭上偏不肯那麼順從,戲弄著:“好大一口井,你儘管喝,何必向我討?”
夾七夾八,無非是為了多說幾句話,將這異鄉的俊美青年看個飽。
武士卻煩了,忽然掣出劍來,將木盆一劈兩半——我不喝水,你也別再想洗衣……
蘇慕詫異:“竟有這般無理的人!且不解風情。”
蛇人妖媚地笑,只管輕輕地轉動著水晶球:“看下去呀。”
水傾盆裂,婦人們驚叫起來,圍上前牽衣扯袖地糾纏不休。武士有武士的驕傲,斷不肯對付手無寸鐵之人,一身解術使不出來,被婦人們拉扯得十分狼狽。
幸有一個白衣束髮的小丫鬟端著木盆走來,身形窈窕,面目清秀,雖衣著簡樸而不掩其端麗。巧笑嫣然地,先盛了水飲馬,又將手中的盆子賠與婦人,三言兩語,了斷一場官司。
武士施了禮,卻並不道謝,只讓馬飲飽了,就此揚長而去。
婦人們圍住小女子詢問:“你把盆子賠了我們,你家主人處可怎麼交代?”
女子收了笑容,悽然道:“明天又有賭賽,我抽籤輸了,成為賭注之一。一旦主人把我輸給賭客,我明天就要永遠離了這村子,交不交代都無所謂了。”
蛇人葉竹青(4)
“賭注?”蘇慕驚訝。
他隱約想起來:前朝時有一種賭法,叫做肉棋。卻是以人為棋子。做棋子的女子豔妝,半裸,隨著弈者的行棋時進時退,贏了則起舞獻酒,輸了則賭債肉償,是一種極為“香豔”的弈賽,在前朝盛極一時。
如此說,那小丫鬟便是棋盤上的一枚肉子。卻不知那一場賽,花落誰家?
灞河邊,堆土為丘,畫地為界,插木為樁,佈置成“博局”的樣子。
是真正的梅花樁。那一株株新木,是正在茁發的梅樹主幹,頂上削平了,枝杈還在,每一條都抽出灼灼的花來,綵帶飄搖,金鈴隨風,隨著女子的舞動鏗鏘作響。
女子們都只在十三四歲年齡,束髮纏腰,雖是冰天雪地,身上卻只著一件鮮豔的絲綢褻衣,赤足纏金鈴,於梅樁上翩然起舞。
中間最美的一個,束金冠,著白衣,正是井臺邊的女子。即使穿著如此單薄暴露,卻仍不給人一絲一毫不潔的感覺。她纖弱地舞在梅花樁間,身形楚楚,恍若天人,彷彿隨時隨地,都會乘風歸去,回到彩雲間。
臺下設四足青銅博局,局面陰刻十二曲道紋和方框,朱漆繪四個圓點,局側深挖一線,內建碧綠竹箸六根,水晶棋子十二枚。兩旁錦褥繡墩,佳餚美酒,群俠分坐其間,左手握酒樽,右手執棋子,屏神靜氣,進行著無聲的廝殺。
——這是一場六博之賽,又叫“大博”。六箸十二子,每人六子,一大五小,大為梟棋,小為散棋。棋依曲道而行,行棋過程中,時遇爭道,雙方都可吃掉對方的棋子。吃掉對方的梟棋,即可取勝。
樁上的舞女,隨著弈者的行棋做出同樣的進退。每當有子被吃掉,代替棋子的舞女便自梅花樁上飛舞而下,奉金盃向贏方獻酒。
而那白衣的女子,便為梟,總是由棋局中最美貌的女子擔當。贏了,便可以將她帶走;輸了,則要付出代價,乃至生命。
賭者不知道博局的輸贏,舞者不知道自身的歸屬。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這一場賭賽的贏家,是那個飲馬的武士。
然而他指著充當梟棋的白衣女子說:“你飲飽了我的馬,我決定報答你,你自由了。”
女子喜極而泣,一張臉驀然變得晶瑩,她說:“不,主人,我願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