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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果然心中有數,猜也猜得極準,出了正月與楚氏打了個照面兒,將話頭兒一遞,楚氏便慨然應允。蔡氏回家說與鬱陶,鬱陶出面跟顏啟再一說,兩下都樂意,敲定。
兩下里尋了人來占卜,定下了四月裡的吉日定親,當面兒卻是楚氏拿一雙羊脂玉簪插在了鬱五孃的頭上,定下了這個兒媳婦。鬱五娘是楚氏常見的,雖是女兒,卻長得不像爹,楚氏對她的家教放心,對她的長相,也是十分放心的。
柴氏與姜氏都略有些兒納罕,以她們兩個的出身,嫁入顏家算得上是低嫁。然而在她們看來,以婆母的心性,再艱難,也該與小叔子尋一名門淑女為妻。鬱五娘母親出自名門不假,可父親他是個草根。完全不像是阿家的風格嘛!
兩個人都不是沒有城府的人,暗自嘀咕一下便罷,不管她們樂不樂意,除非鬱五娘得急症死了,這個顏家媳婦,她當定了。
唯有趙氏頗為開心,無他,兩個嫂子都是名門之後,她一個新貴的女兒顯得十分另類。現在好了,鬱氏也是草根出身呢。雖然鬱氏父親官職比趙忠高,這讓趙氏有些彆扭,然而鬱陶的官兒不止比趙忠大,比顏啟也大啊!趙氏暗想,這個弟妹可以拉攏一二,若有事,她孃家的身份或可一用哩。
只恨不知鬱五娘脾性如何,不好預先應對。
顏啟等一同起家的武人,做了高官之後,也弄個“通家之好”,然則楚氏、蔡氏心裡明鏡兒一般,是不肯令自己子女與趙家“通家之好”的。兩人都養著女兒,不可能來個“通家”被趙家兒子隨便看的。更不願自家兒子與趙家養出來的女兒早見面,弄出不好的事來。
是以顏、鬱互知,而趙不知顏、鬱。
顏淵之要定婚,楚氏是母親,必得忙。柴氏是長媳,要相幫。姜氏因此事場面並不十分盛大,見婆母與大嫂得心應手,每日但應卯而已。餘者便是教導女兒。
顏神佑過年時候的神表現令姜氏頗為憂心,聽取了母親的建議,姜氏決定給女兒找些事做,免得她走個歪路。所教者,除開識字、唸書,又多了些認物。姜氏自己,也從嫁妝裡摸出了紡車,每日裡搖幾把,紡個線給顏神佑看著。
顏神佑初見紡車,十分驚奇。她是真沒想到,在顏家這樣的家庭裡,姜氏還要紡線。更離奇的是,姜家也不是窮人家,姜氏怎麼學會這些個的?還是……現在她們的生活必須要自己動手了麼?
顏神佑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衣食住行,穿的不用說,光鮮亮麗。吃的,她如今不特吃奶,還可飲些流質食品。米湯都喝得少,常喝肉湯,內長牙,還吃爛爛的肉糜。大冷的天兒裡,啃不了果子,卻有真現在榨果汗喝。住的就是現在這個樣兒了,點了炭不用說,還有薰香。行的是牛車……
完全不像是“勞動改造”的樣兒啊!
姜氏見她對著紡車出神兒,竟鬆了口氣,覺得女兒必定是能被教導成淑女的。至於女兒她爹,她爹又不見人影兒了,姜氏也不管顏肅之了,總之他做事雖然叫人哭笑不得,似乎還有些底線。
將女兒抱到身側,一面搖著紡車,一面對女兒道:“這個是紡車,能紡線,線能織布。”又叫阿方去帶人裝織機取了來,與紡車、書箱等一齊放到西里間———這是姜氏平日裡當做書房教導女兒的地方,正房三間,正中堂屋,東里間兒住人。
顏神佑這才恍然大悟:這是在教我啊?!臥槽!哪家規矩這麼兇殘?特麼穿成個官三代、富三代,還要學紡紗織布?
不過,只要姜氏教了,她也就看著。反正吧,現在也不用她去做,她只要偶爾趁著姜氏歇手的時候吃力地搖著紡車,搖兩下,姜氏就會開心,阿圓就會表揚她。然後就會被攔下來,每當此時,阿圓就會說:“人才與這紡車一般兒高呢。”
日子也便這麼過了下去,到了二月裡,一架小巧的織機已裝好,姜氏每天都要織上那麼一兩寸布。這個顏神佑就只有旁觀的份兒了,她的文化課程也變成了每天看各種瓶瓶罐罐——據姜氏說,這些是禮器。
有些是祭器,拿不來看,只好弄些圖來看。姜氏還跟她講些等級用器的不同,什麼品級的人吃飯用什麼東西。這麼些個東西,後世只能在博物館裡隔著玻璃看,有些還只是仿品。阿米豆腐,什麼鼎、鼐、簋、鬲……之類的吧,字她都認識,可樣子她不認得啊!光知道個大小了!
顏神佑苦逼兮兮地學著這些據說十分有用的知識,還要學著分辨各種祭品。這會兒才知道,什麼五穀、酒水、三牲……都能擺出來。
到得三月裡,顏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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