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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回來的道理?照著正常情況發展,該是“齊國公主在正義君子吳洪的批評之下愧疚引退,吳洪功成名就為東宮賞識,從此平步青雲”。
然而齊國公主居然不動了,反倒是一些奇怪的人動了起來。吳洪應付小事兒是有些小聰明,事情一大,他休說是掌控了,便是看,也看得眼花繚亂,分不清個東西南北,看得一陣陣的眩暈想吐。
顏神佑對眼前的局勢卻是樂見其成的,吵吧吵吧,吵吵架是壞不了事的,鬧得大一點才好,好讓更多的人去思考新政,順帶就將女官制度再給想一回了。思想的傳播就像娛樂明星,不怕負面評價,就怕沒有評價沒人搭理。
是以論戰持續到秋天,顏希真再次進京的時候,姐妹倆一打照面兒,顏希真便大吃一驚:“你這怎麼了?”
顏神佑自覺狀態極好,笑道:“沒怎麼呀,看我,多有精神的?”
“人的臉上泛著寶光,你的臉上這泛著賊光。”說著,戳了戳堂妹的臉頰。
“寶光何解?賊光何解?”
“寶光者,光華內斂,圓轉如意。賊光著,閃亮刺眼,頗有病意。”
顏神佑道:“你一定是看錯了,我正給人治病呢,治的蠢病。”
顏希真道:“京中之事,你怎麼就放任自流了?”
顏神佑道:“我這是擠膿胞呢。有些毒,得叫它發了出來,才好治。再說了,這麼一吵,知道的人還多些。”
顏希真道:“畢竟勢單力薄,不要發得太大才好。男耕女織,原也說得不錯的。你真個要說得太露骨,現在支援你的人,也要變作反對的。”
顏神佑若有所思,顏希真續道:“你有些急躁了。”
顏神佑道:“有人比我更急呢。”
“你是看人著急,也中了邪了麼?旁人急,你便越要穩得住才好。眼下這樣,正好,與元勳們捆得再緊一些。還有,六郎那裡,越發要小心了。”
顏神佑道:“我省得的。”自顏希真回來之後,便常與她商議,正遇著敘職的日子,放些校友回去太學做交流,對太學加以疏導。此時此刻,關於新政又吵得熱火朝天——有些時候,什麼男女大妨、陰陽倫理,都要暫且為利益集團騰點地方互毆。
已沒多少人還記得吳洪的上書了。
太學裡乃至整個長安城,關於大周新政的討論,卻是熱情未退。顏肅之也不著急,等著他們吵,卻並不召見任何持不同政見的人——國策既定,豈有隨便更改之理?今年之鹽稅上來,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數月以來,顏肅之也沒閒著,他的部分精力放在給顏神佑做宣傳上了。他那點子小心思還是沒有散,總要給顏神佑多一層保障的。顏神佑放權,有利於安定團結,但是放權之後,居然有小人敢來放肆。顏肅之便想,權,還是不能放得太多,名,還要立起來。據說,神仙是不能過問俗事的,如果把顏神佑放到那樣一個位置,便是讓她跳出是非圈。於是,自昂州始,便有人反覆提及“公主夢神授以仙法”這樣的故事來。
顏肅之見各地刺史等都已入京,更兼今年郡守與縣令也要敘職,便趁機頒詔,說明了本朝新政斷無更改之理!
態度十分強硬。
李彥等人開始見吳洪上書,本是一笑置之,並不如何理會,唯有葉琛為太學著急上火而已。及戰火蔓延到了新政之上,李彥等始覺事情有些大——這分明是對元勳派不滿,想要虎口奪食!李彥等人輪流進言,徹底與顏神佑綁到了一起:如今之新政,泰半出自顏神佑之手,皆有利於新貴。一旦她被打倒了,新貴們少不得要讓出一大塊利潤來。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顏神佑就這麼又加強了一次與盟友們的聯絡。顏希真見狀,才放下心來,取笑顏神佑道:“多大點事兒,你還當成件大事來辦了,臉都冒光了你。要我說,你多盯著些蔣巒才是正經。”
蔣巒已出孝,大理寺歸了陳怡,只好另尋個地方給他。正好荊州刺史舊疾復發,顏肅之便將他派往荊州。獨領一州之地,顏希真怕他有什麼小動作。
顏神佑小聲道:“放心吧,如今刺史的權柄,總沒有以前那麼大了,兵權不歸他、稅也有轉運使,他能管動的有限。”
兩人正說笑間,忽聽得外面腳步匆匆,卻是顏靜嫻來了。顏希真與顏神佑皆是詫異:“她怎麼這般急切?”
顏靜嫻很快就為兩個姐姐解惑了:“反了天了,太學生們像吃錯了藥,居然……並不曾退,反而叩闕請命。”
顏希真道:“朝廷不是已經說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