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部分(第1/4 頁)
兩人的活動範圍雖是內宅,對外面的事情也是知曉的,打小也是讀經史的,尤其楚氏,水平並不在別人之下。又細問了阿琴勝得有多大,阿琴多一字不敢談,只乾巴巴複述了一下捷報的具體內容。她的詞性也是練出來了,將數字一一報來。
楚氏展顏道:“這是好事,你去罷。”
然後就約束了奴婢,見奴婢們與有榮焉,楚氏也湧上一絲淡淡的喜悅,由她們稍歡喜一陣,才命都歇下了。
姜氏那裡,聽了阿琴轉述的話,也是開心。開心完了,便對阿琴道:“告訴小娘子,我都知道,叫她放心罷。我看她今天晚上又不得早睡了,你去好生服侍她。看她正事做完了,催她早些睡。年紀輕輕的就熬夜,不好。”
姜氏說一句,阿琴應一句。姜氏連宵夜都安排了,才心滿意足地住口,打發阿琴去顏神佑那裡,她自己,卻去看阿萱。
阿萱正在犯愁。
姜氏心裡也“咯噔”了一下,世道不太平,昂州與京城的通訊,有保證的,都是透過顏家這條線的。阿萱與京城的通訊,就是這樣的。雖然通訊掌握在顏神佑的手裡,她也沒有偷窺的嗜好,姜氏自然更不會去看。這世上最讓人不安的不是壞事,而是未知。
姜氏唯恐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壞訊息已經在阿萱手裡了。
阿萱於姜氏,相處日久,頗有幾分親近之情。見了姜氏,將愁容一改,溫溫柔柔,請姜氏上座。
姜氏道:“我也不與你客氣了,我見你神色很不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麼?你父母將你們姐弟託與我家,我自要看顧你們的?若你們有什麼難事而我不能為父解憂,實是愧對你們父母的。”
阿萱苦笑道:“並非有意隱瞞,只是不知從何說起。”
姜氏道:“那就從頭說起罷。我問你答,你是聽到什麼訊息,又或是京中書信令你為難的麼?”
阿萱一點頭。
姜氏再問:“你可以說一說書信裡的事了,能與我說麼?”
阿萱這才緩緩將難題說出——
原來,唐儀是個中二病,這輩子所有的道義大概都用在顏肅之身上了。當然,對於自己的親人,他也不是狼心狗肺。但是,這份子堅持,耐久力委實有限。對他媽,他是真的孝順的,對老婆孩子也算盡心了,提前把孩子都送到安全的地方,他也是個負責的爹。
對於他舅家,那就要另算了。基友家、自己家,得他真心實意,其他人他就不會忍讓了。先帝待他不錯,讓他去看門兒,他也就忍了。虞喆“弄死”他女婿,他也看先帝面子上忍了。先帝死了,又出了水貨挖墳這麼一檔子事兒,他的忍耐也就到了極限。
摔!老子不幹了!
他跟著一起反了虞喆,虞喆死於幽所,他連看都沒去看。趙王登基要拉攏他,他也沒答應,他是煩透了虞家了。
原本呢,他計劃著要呆在京裡,給顏肅之當個內應啥的。現在一看,京城這麼個死樣子,也管不到顏肅之了,顏肅之祖墳都遷了,照廢立的架式看,顏家也不是沒有暗線。那他還呆在這裡看這些人的醜臉幹嘛?趕緊打包去跟兒女團聚才是正經。
可是就在走的問題上,他遇到了一個天大的麻煩——越國大長公主她不肯走!
對唐儀來說,他姓唐又不姓虞,姓虞的自己還窩裡反呢。他饒了一個女婿進去,受了虞喆這麼多窩囊氣,也是夠了,大家互不相欠了。你虞家氣數盡了,可不怪我。我幫著把那個敗家子趕下臺,餘下的,看天意了。
對越國大公主來說就不一樣了,她姓虞!已婚婦人是個奇怪的團體,哪怕在孃家受了無數的委屈,出嫁之後,還會掏心窩子對孃家人好。虞喆對不起她,她把虞喆搞下臺了。可趙王沒有對不起她,趙王還是她侄兒。她捨不得!
姜氏聽到這裡,也嘆氣了,換了她,也為難。
阿萱苦笑道:“還有呢,阿婆後來生的那位叔父,也是在京中的……”
姜氏啞然,大長公主三嫁,頭婚沒有兒女,後來兩次婚姻,留下了姓氏不同的兒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大長公主潑辣不假,決斷上比楚氏還次一頭。楚氏能將長子、長女留京,大長公主卻是萬萬做不出來這等事情的。
唐儀又不能不管親媽,這事兒就僵住了。
姜氏道:“眼下京城還亂不了,等神佑忙了這一陣兒,我看她有什麼辦沒有。”
阿萱心下少松,謝過姜氏。姜氏道:“這又何須謝?”她總念著昔年顏肅之不著調的時候,唐儀家待她家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