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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三分之一的財政收入,不是什麼小錢兒啊!都貪了去,你死了以後住哪兒?想修墳又得加租子了,這不得再逼人造反嗎?為了平亂,趙家死了多少人喲,等到他們搞得民怨沸騰了,天下大亂了,朝廷忠臣良將都死絕了,皇帝你怎麼辦呀?
皇帝心疼舅家是正常的,人嘛,誰沒有個親戚呢,但是,舅舅再親,有祖宗傳下來的江山重要嗎?皇帝你不能拿民脂民膏去喂得你舅家腦滿腸肥呀。天下姓虞不姓水,您老腦袋還清楚嗎?
“愛之適以害之”,沒本事的蠢貨哪兒涼快死哪兒去,“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呀!
最狠的是後面一句,說的是水貨們只是個普通的妃子的孃家人的時候,就是看起來噁心一點。做了太子舅舅,就開始張揚,還有些不法事。現在做了皇帝的舅舅、太后的孃家人,居然開始挖皇帝的牆角了。您再慣著他,不知道他們要幹出什麼事來了“臣不敢想”!
是啊,他們還能做出什麼事來呢?
這一句完全是在提醒大臣們,你們真的不要一起抗議哦?!
顏神佑真是深得挑撥群眾和上綱上線之精髓,擅長推演嚴重後果,還說得很像那麼一回事兒。裡面還雜了一點私貨,比如近年來造反的人次越來越多之類。朝臣們警惕起來了,哪怕顏肅之父女回了歸義,朝廷裡自然還是有人盯著水貨,讓他們翻不了身。
顏孝之大汗,心說,真真是口能殺人。自己往一里面添了一點數字,發現水家貪汙得還真是不少。不但水家貪汙,工程款,別人也貪一點,他便將這些都算到水貨頭上去了。相當水貨的同僚們樂意附和這一點的。
湊成一篇十分危險的文章,就這麼遞了上去。
整個過程顏肅之一言不發,心說,你們隨意,這些都是小菜,這筆賬,咱們且記下了。不能現在掐死那個賤人,總有一天要收拾她。不是說虞喆這次做得不好,換個人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了。但是,總是投鼠忌器的日子,實在是過得太讓人不耐煩了!他自己不想反,但是如果五王要搞事,他決定袖手旁觀到水太后什麼時候死了,什麼時候再來“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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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喆一看顏孝之的奏疏,心裡咯噔一下:來了!
可不就是來了麼?真當人家家裡沒人了麼?是啦,顏肅之不說話,顏肅之還有兄弟呢,還有親戚呢,他們是不可能裝死的。顏孝之是尚書令,他岳父是丞相,這倆向著誰,還用說麼?
姜戎是不說話了,姜戎他舅是廷尉,十分吸取教訓,也十分厭惡水貨。討論的時候,廷尉是相當有發言權的。
更有甚者,連先前與顏肅之有隙的御史們,也統統站到了他這一邊。
無他,大家都有一個代名詞——士大夫。
士人不可辱。
都曉得水貨撞上硬茬子了,一想顏肅之他閨女有多狠,再沒有人敢為水貨們說話了。口水官司,大家捆一塊兒都打不過這丫頭。話說,被這死丫頭噴的時候,恨她恨得要死,看她掐人、還是掐自己討厭的人的時候,真是越看越過癮。
顏孝之這裡,是主攻水貨,蔣廷尉助攻。趙忠在朝上哭得尤其慘,雖然子孫多,可死的也不少呀!李今是顏孝之女婿,也是有兵的人,自然與岳父一系。鬱陶的立場,也是十分明白的,必須是向著自己人。
水二舅被削成了白板,還吐出了之前撈的錢。雖然水二舅拼命在那兒嚎:“不只是我,還有他們。”對不起,這會兒沒人信了。同僚們特別開心有這麼個替罪羊,將假賬做得天衣無縫,人家是專業的,水貨是水貨。證據擺在眼前,那就是他貪的。
交不出錢來,拿官來抵。得虧是皇帝他舅,有優惠條款——八議。不然蔣廷尉得判他個秋後問斬。哦,現在已經是冬天了,明天砍了都有可能。水大舅教弟無方,且又被蜂湧而上的朝臣們翻出他的許多不法之事,譬如隱田,譬如強買奴婢一類。士人們一擁而上,將先前被虞喆戲弄的怨氣統統發到了水貨們頭上,又將水二舅貪墨之事與他勾連,水大舅的爵位也沒保住,活活被削成了白板。
虞喆已經無暇管這些了,這些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唐儀已經提醒過了。人家必得表明立場的,表示自己不好欺負。這不是殺幾個不相干的奴婢、削幾綹不值錢的頭髮能搪塞得過去的。皇帝你得表明你的立場,不然大家不跟著你幹了。
雖有忠義之說,亦有“良臣擇主而事”之理。
虞喆不得不“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