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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佑哽咽著道:“阿竹,取兩塊金子與她貼身收了。再取幾串錢、拿兩身衣裳來給她,大郎給她安排個離桑亭遠點的地方。”
陳大娘聽明白了,當地一跪,也不說別的,準磕了三個響頭。盧慎自去給她辦理手續不提,最後跟顏神佑彙報,給陳大娘改了姓,安排到永安去了。永安下山的山民也多,給她改姓林,就夾在山民裡立了個女戶。
山民原本無山下之姓,這一回下山,都是集體改的姓兒,比以前那些都規範。按山璞的意見,統共分作山、林、沐三姓。昂州但見這三姓者,皆知是山民下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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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事,顏神佑悶悶不樂了好些天。姜氏見她這樣,也不曾說她態度不對——姜氏自己,也因此事有些鬱悶,雖攔著顏神佑不讓她多沾陳大娘,卻不似對牛小娘子那般厭惡。
反而勸她:“世事如此,忍耐而已。我也看她很好,可告狀牽連到父母,就是她的不對。我便不信,她想不到此狀一出,那些個醜事能不能掩得住。她如今能得此下場,已是你幫了大忙啦。你還在難過什麼?”
“就是聽到‘嫁與奴婢也是穿新衣戴金銀,是為你好!’覺得噁心了。怎麼能有這樣的父母?他們是吃不上飯麼?怎麼能這麼無恥?!”
姜氏道:“縱然如此,也不該這般魯莽。”
顏神佑想了想,道:“不然呢?她還能怎麼做得更好?”
姜氏黯然。早在經歷過顏啟那麼腦殘之後,姜氏就知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並不是至理名言,她能做到的,就是盡力做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是這話,卻是不好對現在的顏神佑說的。
顏神佑輕聲道:“我就是想起幾句話來,心裡難過。”
“什麼話?”
顏神佑飄忽地一笑:“很久了……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為什麼,有的人會覺得做人不好,偏要去做狗?”【1】
大白話!姜氏聽得心裡一抽,擺手道:“所以國家重孝廉,重高士。”
顏神佑想說,已經是重愚孝啦,但是對面坐著的是她親孃,對她很好的親孃,她只好把這話給嚥了。
姜氏心情也不太好,她比顏神佑還要糾結。顏神佑好歹是個變態,火起來的時候不管不顧的,姜氏卻是受束縛頗多,左右為難。最後索性命顏神佑:“事情已了,你多想也是無益的,去看看阿婉吧。”想阿婉性情爽朗,可或解頤。
顏神佑答應一聲,又想起山璞懷疑阿婉最近的反常,便去尋阿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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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卻很開心,她覺得陳大娘現在這樣挺好的,不用嫁奴婢了,也不用回那個噁心的家了,有田有房有錢,只要自己努力,肯定能過得好。山璞雖不如她樂觀,卻由著她先開心一陣兒。
顏神佑到山府的時候,阿婉正跟山璞說話:“要不要我派人照看她?她這事鬧得有些大,不好現在回來,等冷一冷,叫她過來陪我好不好?”
山璞道:“等冷一冷,她也老大年紀啦,該嫁人了,哪有功夫陪你玩耍?她是良民,又不是奴婢。”
阿婉被反駁也不生氣,笑眯眯地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聽說顏神佑來了,又親自迎了出去:“我想起來了,還有好些事兒要問阿壽姐呢。”
她要問的依舊是好些個禮法禮儀,正好,自陳大娘的事情引申出來。顏神佑聽她問的,越問越跑偏,都是關於婚姻的,但卻漸次從法律條文的解釋與諮詢,偏題到了如何鑽法律漏洞上來。比如:什麼情況下,子女自己能決定婚事,而不被父母反駁?
顏神佑有山璞打的預防針,難免帶了點有色眼鏡去看阿婉,心中疑雲越來越大,忍不住問了出來:“你是不是看上誰了?還是京城來的?父母不在身邊的?”因為她沒問什麼前妻之類的問題,顏神佑將範圍給縮小了許多——顏肅之的同學們,年紀大的兒女都要成婚了,顯然對不上號。
山璞瞪大了眼睛,聲音冷硬得像堅鐵:“是也不是?!”
阿婉臉上一紅,脖子一揚:“是又怎樣?!”
山璞大急!一把拽過她的手來,厲聲問道:“是誰?他與你許了什麼?你又與他許了什麼沒有?為何不與我說?”
阿婉從沒見她哥哥這麼嚴厲過,開始有點怯,一怔之下,脾氣也上來了:“我上了誰又怎樣啊?又不曾私自訂下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