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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阿婉這事,她這不只是偏心,實際上是眼界帶來的雙標了。
所謂樣樣周全,實則是處事圓滑,做盡好人。說得不客氣一點,就是什麼好處都想佔了。雖然自己也口上說“做什麼事都要付出代價的”,但是在處事的時候,依然沒那麼果斷。
若單看她的經歷,幾件大事上也算有幾分霸氣側漏,再看細節卻又失盡原則。何二女事件是這樣,人是她帶回來的,明明當時按標準,何二女就不應該留下來,以後留在家裡,何二女養成後來的性格,固是天性也是她的縱容。阿婉之事亦是如此,並不曾旗幟鮮明地指出問題來。
往嚴重了說,這其實就是沒有擔當、怕得罪人。這樣的品格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無傷大雅,甚至於如果有些小聰明,能應付得了一些問題,這樣的習慣還會讓她掙得好人緣、好聲望。然而,這卻不是一個領導者該有的品格。如果怕得罪人,是永遠當不了領袖的。
品格不堅毅的人,是沒有辦法讓別人相信她說的對、敢跟她一起走的。自己都不堅定,如何能讓別人相信?
以前她可以這樣,“事事周到”不得罪人,得罪的都是被她列上的,完全不用擔心有什麼報復之類的。那是因為領袖是她爹!現在她有了自己的、不能為別人贊同甚至要被反對的主張,這樣的政治立場是無法妥協的,她必須堅定起來。由內而外的堅持住,每一個細節都不可鬆懈,絕不可示人以軟弱可欺,說話像是開玩笑。
否則,是沒有人會為她的主張出頭的。在這件事情上,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顏肅之再中二,再掉節操,還是有下限的。對妻女縱容,僅是特例而已,並不是整個原則休系的崩塌。所以昂州諸人願意奉他為主,哪怕他曾經的黑歷史黑得一塌糊塗。而且州府諸人彼此卻並不肯服,最大的原因,乃是與顏肅之一比,就覺得氣場莫名地都弱了很多。
氣場這東西說起來很微妙,實際上沒那麼玄乎,它就是透過一舉一動透露出來的。
顏神佑也不是沒有堅定的時候,終歸是自幼養於閨閣。雖多了一輩子的知識,多了些見識,上輩子卻也不是什麼領導人,於這方面,客觀上是缺乏的。
昔年楚氏曾對她說過“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彼時自有感悟,終歸不深。那個時候,無論是說話的楚氏,還是聽講的顏神佑,對自己的定位都不是一系之領袖。潛意識裡,還是將內宅看得頗重,是以顏神佑雖然學了些御下之道,心裡警覺的程度其實並沒有到位。
吃過了偌大的虧,連著兩次都是差點丟了命。逼上梁山之後,顏神佑才有如今之大徹大悟。彷彿一個天天聽著老師說“不認真學習,以後找不到好工作”的學渣,讀書時知道這個道理卻不以為意,又或者是自覺已經明白了;直到畢業後看到學霸們已經簽了五百強而自己還在四處投簡歷,這才如夢初醒!
自己不明白時,偏覺得自己很明白,聽別人說什麼道理,都覺得“這個我懂了,雖然覺得有點囉嗦,但你說的是好意,我心領了,就不翻臉了”。等到真的明白了,哪怕別人沒有明說,只是隨意一件小事,自己都能有很深的感悟。
楚氏見顏神佑一臉感慨樣,嘴角一抽,一手捂眼,一手往外擺:“去忙你的吧。”看著傷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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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佑跑去見顏肅之的時候,山璞已經進城了,先回家看看妹妹。阿婉自從定了親,就被山璞勒令收斂,除了必要的文化禮儀的學習之外,就只許在處理部族事務上忙活,而不許再四處跑了。近來天旱,阿婉忙得焦頭爛額,也沒心緒玩、沒功夫四處串連。
山璞還是不放心,時時通書信,也是透過阿婉來了解一些昂州的情況,也是為了實時掌控阿婉的動向。一回來,第一個便要見見妹妹,看她有沒有更穩重些,再瞭解一些細節,然後去見顏肅之。
顏肅之對於顏神佑的一些奇思妙想,一貫以來都是支援的。即使不支援,也沒有明確反對過。顏神佑腦洞開得雖大,不少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行性的。只是這一回,坦白說,顏肅之有點吃驚過度。沒想到顏神佑看得那麼遠,腦洞開得那麼大,並且……態度這麼地反傳統。
男丁不夠用的時候要女丁補足,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尤其是戰亂的時候,後方基本上女丁要成為主力——精壯很多當兵打仗了,勞動力不足。這些顏肅之自然是知道的,讓他想不到的,卻是顏神佑話裡話外的女權思想了。這種思想,不得不說,是很危險的。
顏神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