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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我乞求佛祖保佑,願好人一生平安!
時間在我的心驚膽戰和喜憂參半中悄然溜走,我掰著指頭默唸著每一個午夜的來臨,又張皇著雙眼恭送著每一個黃昏的離去。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同時它又成了我最壞的敵人。我為每一個時刻的來臨而驚恐,我又為每一個時刻的離去而狂喜。我每天回家後只做一道青菜,吃完後我就在佛像面前的嫋嫋煙霧中和商詩的靈魂相會,我認為只有這樣,我的呼吸才能通暢,我才可以順利地生存下去,靜靜地等待商詩的歸來。我總是會磨蹭到午夜十二點過後才睡覺,因為我突然特別懷念那天那不經意間傳來的一縷敲響生命的鐘聲,我認為它一定不是虛無縹緲的,可是讓人遺憾的是,真等我刻意去捕捉它了,它反而徹底銷聲匿跡了。我也會不定時地打“屍體”的電話,打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多少期待或者驚慌了,就算是孤寂時分的一種趣味遊戲吧!我不再嘗試去見商詩,我沒實力去見她了,我已經差不多還清了孫代表的孽債,使用的卻是苦難百姓的血淚,我不可能再去掏挖窮苦鄉親們僅存的心肝肺了,即便商詩命懸一線,我也只能咬破嘴唇讓自己柔腸寸斷了!再者,見了商詩又能怎麼樣?我除了給她帶去悲傷卻不能給她送去任何希望,我又還有何面目去見她呢?
商詩犯下的是死罪,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聽天由命!
當我熬到了第十三天的時候,那天下班後,我沒讓王師傅直接送我回家,而是先在大街上溜車找了一家裝潢裝飾公司,然後進去花高價錢叫了個小工匠帶了幾塊玻璃板跟我們隨行,又在我的旨意下去逛了一趟花市,用我這半年來積攢下來的幾乎所有積蓄,買了各種名貴嬌豔的鮮花,將王師傅的車間和後備車廂都塞了個滿滿當當,連車的外表面都被打扮得花枝招展、豔光四射。最後我、王師傅、小工匠三個人都被徹底埋沒在了花海里,讓這個城市大街上流俗的目光在我們的車尾連成了一片。
小工匠進入到了我們的深山老林裡明顯不適應,在我的一再言語安慰和目光撫慰下,他慢慢地終於放鬆了下來,最後不僅輕輕鬆鬆給我的商詩安好了門窗玻璃,還和王師傅一起幫我將燦爛明媚的鮮花從庭院一直襬設到了大廳,雖然他們的眼角帶著迷惑,但是,看得出來,他們有發自內心的快樂微笑,畢竟,授人玫瑰、手有餘香嘛!
我目送著王師傅的車遠遠離去以後,才悠然轉身,趟過盛開鮮花的大道,回客廳坐定,在清冷空曠的空氣中,開始享受那種飄忽不定的喜悅和哀愁。
我一直不敢給趙警官打電話,雖然這樣會讓我提心吊膽,但是最起碼我還可以有勇氣去鋪設迎接商詩的鮮花大道,無論十四天結束後的結局會是什麼,我的這個夙願必須得到實現,儘管最後有可能淪為一種自欺欺人的虛幻場景,但是虛構的快樂也總還是要比切實的悲苦來得喜慶吧!不管怎麼說,我總算熬到了第十三天,而且至此為止,還沒有什麼跡象表明我在明天就將陷入絕望的深淵。從這一角度看,雖然我此時形單影幾、煢煢孑吊地獨坐在清寒的夜芒中,但我的心卻又似乎開始沐浴在清新的晨光裡了!
我一鼓作氣站了起來,去廚房裡添補了一些食物延續生命,再回到佛煙面前默唸靜思,化作蝶舞,趕赴靈山和那美麗的金孔雀商詩追逐嬉戲,流連花叢、嬉鬧枝頭,朗情妾意、詩韻悠然。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我一路扇著翅膀,用心去幻想著四面八方撲過來的空氣中那神秘鐘聲的韻律,飛回凡間,我得讓我美麗的詩兒休息了,而我這最後一天的生命鐘聲也要靠自己去一點一滴地敲響!
也許是我的苦心或者說是商詩的佛心終於感動了佛祖!
這一天,我面上平靜如水地在病房裡穿梭,病房最高檔的創傷藥也在我臉上發揮了特效,我已經去掉了那層蒙羞布,創口處的瘢痕雖然隱約可現,但也被空氣中飽含的水氣潤澤得栩栩如生、鮮亮動人。我在病房裡兢兢業業地工作著,和同事們有說有笑,認真細緻地分析病情、科學全面地給出治療方案,我也耐心聽病人傾訴他們的痛苦和貧弱,為他們傷感,為他們揪心。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將飯盆端到了辦公室,將一把椅子拖到窗戶邊上,靜靜地坐下,手裡往嘴裡機械地扒拉著飯粒,眼睛裡的視線穿越了城市森然壁壘的鋼筋叢林,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我看到了茫然的一片。辦公室掛鐘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我將遠方的視線收回到了眼前,碗裡的飯糰依然是沉甸甸地一片。我微微笑了一下,起身將它放到辦公桌上,蓋上蓋子,想了想,又將它放到了抽屜裡,關上。我在想,或許,在今天結束後接下來的某個時刻,它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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