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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滲血到腹部冒血之間的時間長度了。
我差不多已經放棄了,而王徵自然更是心急口苦,他還得擔心別人認為他在編造聳人聽聞的場景妖言惑眾,甚至可能還要擔心我也不相信他說的話。不過我看他滿臉的急色,還是徹底相信了他。這也就等於說,這個病人一個多小時之前確實曾經在少量滲血之後突然往外汩汩冒血然後又無聲無息消失,但這並不等於說有了滲血接著就一定會有冒血,我和王徵只是走入了一個思維慣性的誤區而已,當然,也許仍然還會有汩汩冒血的奇觀繼續再現,只是並不一定非得在這個時間段出現而已。
如此想來,我就抱拳對剩下的人說:“也許這次不會再冒血了,也許冒血的時間還沒到,但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也必須讓他在病床上接受一段時間觀察,而且現在病人還是昏睡著的,他也應該在病床上接受治療和護理,就這兩點而言,我們將他收在病床上就沒有錯,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大部分人是點頭的,關興這下急了,嚷道:“要收你收到你病床上去,這種病人我是不收的。”
我氣惱道:“要是我有空床,我還有心思跟你這樣的人廢話?這種病人怎麼啦?你是個醫生,你的天職是治病,不是治人,你管他是什麼樣的病人!”
關興噎了噎脖子,臉都青了,半響才說:“醫生治病不治人?說得這麼輕巧,你以為現在還是你穿開襠褲時的那個年代,他沒錢你拿什麼給他治病,呦,是不是想做好人?要做好人你自己做去,別在這裡妨礙我!”
我為之氣結,滿腔情緒被結結實實堵在了胸口,再也出不來。雖然這個品行惡劣的人說的話帶著他這種人的固有的殘忍和醜惡,但他話裡的內容卻也是血淋淋的現實,是的,要給病人治病就要消耗各種醫療用品,而這種醫療用品沒有誰來提供給我們,我們只能從病人那裡拿錢去買來然後替他治病,如果他沒有錢,那他也就沒機會擺脫病痛的折磨了。是啊,這就是這個社會以目前這樣的方式組織起來的殘酷性!可是,就算這是基本事實,我們作為醫生,作為以解除人類軀體病痛為天職的醫生,難道就可以因此而象關興那樣理直氣壯地說如果他沒有錢我就不能給他治病嗎?不,絕對不能,我們可以沒有辦法解除病人的痛苦,但是絕對不能漠視病人的痛苦。
想至此,我正要對關興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批判,這時,門口突然有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你們不去工作,都聚在這裡幹什麼?”
科主任來了。
大家自動讓開道路,恭恭敬敬地迎候科主任走了進來。
科主任問明瞭情況以後,跑到病人床前彎腰檢查檢視了一下,然後職業習慣性地從張曉端著的彎盤裡取了鑷子,夾了紗布沾上酒精擦乾淨病人臉上的血汙,然後再給他撒上止血藥,加敷料和紗巾蓋上滲血處,再撕下膠布條沾上,一套熟練的動作下來,一氣呵成。等完成了這些工作之後,他直起腰來,目光灼灼地盯著眾人,朗聲說道:“我不管你們剛才在起什麼爭執,誰對誰錯,但是有一點你們在場的人都錯了,那就是,作為一個醫生,不管何時何地何人,如果在你面前有需要立即處理的病情,那你就必須毫不猶豫、義不容辭地立刻放下任何其他事項予以迅速處理,但這個病人臉上在滲血,你們卻沒有一個對其加以處理,即便這並不是很急迫的病症,但你們的表現也是違背醫生原則的,也許有人會想,這不是我的病人,而且他的主管大夫就在旁邊,他都不管,我管什麼。你要這麼想,那就說明你還不配做一個醫生,因為醫生要不要履行自己的義務並不以他人是否履行了相應義務為轉移,別人不履行只能說明他不夠格做醫生,但並不妨礙你選擇做一個合格的醫生。”
第57章 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病痛折磨?
眾人聽完科主任的話,盡皆面露愧色,當然,關興肯定是除外的。我心裡則更是羞愧難當了,我為了得到滲血之後會有冒血現象的證據,竟然故意放任病人滲血不管,這等促狹行徑,經科主任慷慨陳詞的點撥,我才意識到這已經嚴重到了不夠做一個合格醫生的程度。
在我用羞恥感狠狠鞭笞自己的時候,科主任又說話了:“接下來,我就來對你們兩個爭執的內容做一個裁判,我剛才說了,作為一個醫生,面臨需要立即處理的病情要第一時間進行處理,那如果處理完之後呢?也就是面對不需要立即處理的病情時我們要怎麼做?這個時候我們就只能量力而行,做我們能做的事而不是做我們該做的事,我想你們應該能理解,什麼叫我們該做的事?作為一個醫生,傾盡我們所有的醫術去挽救病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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