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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插了一句:“這人不能求的,越求他越不答允。”就像我和太子起初三次上門求他捐米,每去一次,都發現他比上一次態度更強硬了,臉上的笑容也越嘲弄——也就是,越欠扁了。
陳大人趕緊說:“是啊是啊,外面的人都說他腦子有毛病,不管什麼事,你越求他,他越變本加厲。這幾家米行不求他還好,越求他就把米價壓得越低。據說求一次,就再壓低一次。就這樣,只用了一、兩年,就把其他幾家小米行全拖垮了。現在只剩下一家盛記還勉強維持著。”
說到這裡幾位荊州官員全恍然大悟地說:“難怪他能把米價壓得那麼低,還能持續一年以上。他是石崇的小舅子嘛,背後有巨大的財力支撐,自然就不怕先虧上一兩年了。”
這時太子說:“可是我們在江陵的時候,明明看到那家叫盛記的米行,生意也很興隆啊。”
郭大人笑著說:“盛記我們本來都以為支撐不了多久的,結果盛記的老闆情急之下,使出了奇招。”
“什麼奇招啊?”
“把他的女兒嫁給了楚王做側妃,得到了楚王的大力支援。現在,雖說盛記始終比梁記差一點,但也稱得上第二了。”
說到這裡,大家心裡其實已經明白了,這哄搶米的,多半就是盛記派的人了。
如果這個盛記米行是仗著楚王的勢,想趁機抬高米價,甚至對降低米價的梁記進行哄搶、打壓的話,這件事就好辦了。
因為楚王司馬瑋是太子的弟弟。初封始平王,去年才被改封為楚王並被皇上恩准來到楚地——他的封國。
楚王的母親審美人,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宮人。偶爾得幸生下楚王后,才被冊封為美人。審美人在宮中連九嬪都算不上,自然毫無勢力。想不到她的兒子一被封為番王,就縱容家人胡作非為。
太子一聽說了楚王的名號,立刻一臉怒氣地對張泓說:“你去把楚王叫來。我們費盡心力,好不容易才把米價降下來,他倒好,居然暗地裡支援家人搗亂。”
我想了想說:“殿下,楚王的母親審娘娘也跟他一起來了。審娘娘雖說名位不高,但年紀好像比先皇后還長几歲,算是宮裡的老人了。不如,我們親自去一趟楚王府吧。”
太子聽了,正中下懷,趕緊改口說:“你說得很對,既然審娘娘在楚王府,我們就親自跑一趟吧。”
我就知道,能到處走走看看,他當然求之不得了。
一開始齊王和楊太傅他們不放心,想跟著去。可是他們跟著,還有什麼搞頭呢?我還想帶太子在漢陽街上玩玩呢。
最後,齊王他們去了梁景仁的別墅,我和張泓陪著太子去楚王府。
我們只坐了一會兒車就下來了,叫張泓先隨車去通知楚王。我和太子帶了幾個隨從徒步前行。
漢陽這邊的災情果然比襄陽那邊嚴重得多,街上的店鋪關了一半。開著的,也貨品稀少。總之是一片蕭條景象。
我們選了一家中等規模的雜貨店,特意進去問店主:“為什麼貨架空了一半呢?難道現在連貨都進不到了?”不會只是一場水災,就讓民間連日用品都匱乏到這種程度了吧?
店主苦笑著說:“貨是有進的,就是價格太貴,進了,也賣不動。這裡的人家產都泡在水裡了,富人變窮人,窮人變沒人。”
“變沒人?”太子不解地嘀咕了一句。
“餓死了,自然就沒人了。”店主毫不在意地說。
我心裡一陣難過,這大災之年,連死人都稀鬆平常了。
店主抬頭看了看我們說:“聽你們的口音,是從北邊來的吧?唉,好久沒看到從北邊來的人了。現在的人都是從南往北跑,難為你們還肯到我們這裡來。”
我問他:“為什麼都要往北跑呢?這裡雖然遭了水災,但現在水勢已退,還趕得及插上一季晚稻呢。我們剛剛一路走來的時候,看到好多房子也還沒倒,只要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的。在家裡守著房子,種著莊稼盼收割,難道不比離鄉背井要好得多?”
店主搖了搖頭說:“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誰都不會走的。可是,現在連我都準備走了。”他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店子,“等我把這些貨再賣掉一些,我就走。”
“為什麼呢?”
“因為這裡還會有大水,大水之後,接下來還會有大瘟疫。”
“誰說的?”誰這樣膽大妄為,妖言惑眾?
“不知道,反正現在都這樣傳著。我看你們也快點回北邊去吧,此處不是久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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