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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主桌,陶莊主作陪。
我相信我將所有情緒都掩好了,還是很端莊的。
這種場合,需要端莊吧。
記得幼時,有一年從外婆家回來到落霞鎮美人爹那茶館裡,我問娘:“娘,外婆老誇蘇家姐姐端莊秀麗,說女子要端莊,什麼是端莊?”
娘還沒回答,美人爹倒是在一邊嗤笑道:“女子要什麼端莊?端莊只能是在外面偶爾為之的,時時端莊的,要不是傻的,要不就是奸的。尋常人,如何能常端了那個樣子的?”
我初時並不得要領,後來忽悟道:“美人爹,端莊,是不是就是端著架子裝著,那裝什麼呢?”
美人爹大笑,道:“對,裝什麼,別人喜歡什麼便裝什麼唄,所以在家人面前根本不用裝嘛。”
我便又悟得一事。
後來崐爹和娘遊歷天下,一日,有客來訪,江湖豪客,長得著實奇形怪狀,崐爹和娘叫我來見時,我便坐在椅上一動不動。
娘後來問:“霧兒今日何曾奇怪?”
我道:“我要端莊著。”
崐爹忍了笑問:“不過一般的客人,何苦如此端莊?”
我道:“不是在不喜歡的人面前才要端莊的麼?”
崐爹和娘後來笑了很久。
其實,這是真理,所以,這幾日,在這裡,我一定得端著架子裝著。
飯後,回了紫風閣,我到底還是有些睡不著的,便想要去擎玉莊廣闊的後院走走。才出門口,就發現易戈無聲無息地站在身後,還真是影衛的作風。我衝他搖了搖頭:“我只想一個人走走,片刻便回。”他一點頭,便消失在黑暗裡。
我是先回來的,他們大多數還在喝酒,因此,這後園後院的,便十分清淨。走到一坡上涼亭,我便站了進去。無月,但霞光尚未散盡,因此,也頗看得見好音谷內灰灰的光影。
風大了起來,我的發與我的裙皆在風中飛舞。風聲中,我聽到身後有腳步,輕而穩,十分熟悉。我倏然轉身,果然是他,站在亭外。
我行了一禮:“白少俠。”
他朝前急走了兩步:“小霧!還是叫我抑非吧。不要如此生疏。”
“這樣,不太好。還是稱你一聲‘白大哥’吧。你,這麼快便用完飯了麼?”
他的臉有一半被樹的陰影遮了,連帶著另一半也有些模糊。不過他的眉眼我即便是閉上眼也是看得清的。他的聲音在風中劃出些曲折的波紋,倒是以前不曾出現的。他道:“你從未告訴過我你的身世。”
我淡笑著低了頭:“告訴你就會有改變嗎?我跟你提到過我身邊所有的人。”
他的眼中有了些悲傷:“小霧,我不是說你對我有欺騙隱瞞。你是跟我提過你身邊的人和事,但你只說他們與你間的瑣事,我只知道他們是你的爹孃、哥哥、乾爹、師傅,但並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誰。我們中間,究竟還是隔了一些的。”
我很想冷笑:“他們在外面是誰我並不管,我只知道他們是我的爹孃哥哥乾爹師傅。而且,我想跟你說的,只是還來不及說出口。後來,便也沒有必要了。我與你無關了,他們自然與你無關。”
他的聲音沉重起來:“你是在恨我嗎?小霧,對不起,是我傷了你。”
恨?不恨?幾日前看見他還是讓我心痛的吧。而今日,似乎沒那麼難受了。想來易戈的排解方式或者是易戈的排解還是有效的,又或者因為那晚的放縱。唉,如果那樣的放縱真能療傷,我不如去年一回來便找人放縱了。
想到此,我微微一笑:“恨你?沒有。”今日果然便端莊到底了,我竟然還能笑出來。
他卻是沉默了。良久,卻轉了話題:“你,還好吧?我瞧你,清減了許多。”
我搖了搖頭:“這一年,我回了宮裡待著,挺好。以前太胖了,我是想減一些,如今正好吧。我一向算不得瘦。”
是啊,遇見他時,我正如一顆初長成的花生仁,飽漲而圓潤,顏色鮮豔,亦有著無限精力。
美人爹曾嘆:“霧寶樣樣都好,倘若再掐去那麼一點邊,更好。”
崐爹卻道:“我瞧著正好。”
我是聽進心裡去的。所以後來遇著瓜子仁似的南雅,一邊喜歡著,一邊也有了那麼一絲絲的自卑。
似乎再無話可說,我躬身道:“夜涼了,我想先回了。白大哥若要看景,且繼續。”
他張了張嘴,嘆了口氣,說:“我送你。”輕得如風吹過。
紫風閣內,燈亮得很,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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