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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收雨歇之時,渾身哪還有半絲力氣,被他抱了沐浴更衣,重新坐到炕上,仍渾身軟綿,連個臂兒都抬不起。
梅鶴鳴想起那伴香,暗暗嗤之以鼻,算的什麼臉嬌身軟,比起他的宛娘卻遠遠不及了,越發愛上來,執起牙著夾了飯菜喂她,一頓飯竟吃得月上中天。
洗漱了,抱了裡間榻上剛要摟著睡去,吳婆子在外回說:“府裡全貴兒來了,現在前頭呢。”梅鶴鳴低頭瞧了眼懷中疲倦已及,閤眼要睡的人兒,低頭親了一下,悄聲兒道:“你且睡,我去去便來。”怕沒了自己宛娘受冷,讓吳婆子灌了湯婆子,放在被腳下捂著,才去了。
到前頭見了全貴兒,細細問了,全貴兒便把怎麼來怎麼去回了,又說:“落了雪天又寒,若無人經過,恐那王青一條命便丟在那荒郊野外了。”
梅鶴鳴冷笑一聲道:“那便要看他的命數了,去吧!”全貴兒剛退到門邊兒上,卻又被梅鶴鳴叫住道:“今兒晚上跟去的那些人,你給我挨著個的囑咐妥當了,切記不可亂嚼舌根兒,若此事傳到你們奶奶耳朵了,仔細你們幾個的小命兒。”
全貴兒忙應了,這才去了,心裡不禁琢磨,這院裡的奶奶可有造化了,竟真成了爺的心尖子肉,回去挨個囑咐了不提。
梅鶴鳴想自己這事瞞著宛娘做了個嚴實,卻忘了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總有一兩個不著調的壞事露了嘴出來,讓宛娘知了,心寒意冷,豁出小命,使穿了性子的,跟他大鬧一番,才知宛娘性子,竟是個別樣厲害的。
☆、42章
自打宛娘挪進了王家巷的新宅子裡;梅鶴鳴便把自己平日起居之用的東西,悉數挪到了這邊來,在前頭闢出幾件齊整屋舍做了書房,平常應酬看帳處理事情皆在此處,往來朋友,若邀約吃酒或有事尋他;都來這邊;正經的梅府倒是擱在了一邊兒。
這邊自然比不得梅府;宅子雖算體面,卻小的多;也沒要那麼多下人伺候;梅鶴鳴是怕宛娘性子軟;下人多了不好轄制,只原先莊子上的幾個,都一總調了來交給吳婆子手下管著,另調了府裡的廚娘過來,也沒另設大廚房,只在兩人的院子旁安置了小灶,伺候茶湯酒水飯菜吃食等,平時儘夠了,只若要置辦宴席請客卻湊不上手。
依著梅鶴鳴,也不想在這宅子裡擺宴,宛娘性喜清靜,那幾個一來,也不會只素淨吃酒,必要尋幾個唱的來,鬧起來沒一天功夫不算完的。
可他置了新宅子,那幾個哪會不來叨擾,只周存守就跟他打了半月饑荒,說定要他在新宅裡置辦了齊整酒席,哥幾個好生熱鬧一場,才不辜負了兄弟情誼,也該讓他們幾個過來熱鬧熱鬧,也好暖暖屋子。
梅鶴鳴左右推脫了半晌兒,那孫元善趣道:“哥便是想跟你那心尖子肉的佳人過小日子,難道就把我們兄弟丟下了不成。”
沒鶴鳴沒法兒,如今眼瞅都快進臘月了,想著過些日子年根底下的事忙,更難得空,倒不如早早了了這樁事,也好堵住這幾個的嘴,便擇了月底。
前一日,便讓小廝下了貼兒挨個去邀那幾個,至次日一早,便吩咐在前頭明廳裡搭設暖帳錦棚,又讓常福把府裡大廚房的廚娘下人丫頭等喚過十幾個來幫忙,忙活了一圈,見時辰尚早,仍回來後宅。
丫頭打起簾子,梅鶴鳴不禁笑了,見剛頭還賴在榻上不起的宛娘,已然收拾齊整,坐在外間的炕上,就著窗外的亮兒,挑笸籮裡的繡線呢,十指芊芊,撥弄起那些五顏六色的絲線,分外認真個模樣兒。
想來又犯懶了,也沒挽那些複雜髮式,只戴了個銀絲髻,插了碧玉蓮頭簪,連個花鈿也沒貼,兩鬢光溜溜,露出兩隻嫩白的元寶耳珠,墜著兩點青石墜兒,臉上脂粉不施,穿著丁香色對襟兒夾襖,白綾兒挑線鑲邊裙兒,這一副家常婦人的模樣兒,瞧在梅鶴鳴眼裡,卻覺比外頭那些穿金戴銀裹翠鑲花的粉頭們不知強上多少,只成日這樣做針線繡花的,也不見給他做一件貼身的物件來。
想著走過去,貼在宛娘邊兒上坐了,低聲道:“挑了這些繡線,趕是給爺做個什麼不成?”娘側頭瞧了他一眼道:“你的東西哪一樣不是最好的,哪會瞧著宛娘做的。”梅鶴鳴呵呵笑了一聲道:“外頭的東西再好,哪如宛孃親手做的,有個情意在裡頭呢,在爺的心裡是最最極好的。”
宛娘纏磨不過他,便問他:“想要什麼東西?”梅鶴鳴想了想道:“不拘什麼?只宛娘做的都好。”又想起什麼來,開口道:“前兒晚間瞧見你腰間那個新換的汗巾子繡的別緻,就依著你那個樣兒,給爺繡一條來,也算一對。”
宛娘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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