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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華盛頓郊區的一個教堂去做彌撒。她去做彌撒的時候,我就在教堂外面溜達。有一次我走到教堂的墓地,忽然一個人從一個墓碑背後轉出來,嚇了我一跳。他指著一個墓碑,跟我說:“最優秀的美國作家。”我跑過去一看,正是菲茨傑拉德的墓,地上有個碑,上面刻的正是《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最後一句話。看來,菲茨傑拉德是顯靈了。
巫寧坤:與菲茨傑拉德有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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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帶研究生的時候,工作比較忙,但還是零零散散地翻譯了一些短篇和中短篇,其中包括托馬斯、伊修伍德的作品。伊修伍德的作品國內幾乎沒有什麼人翻譯,只有卞先生他們翻譯過。
1982年我到加州去訪問,在那裡待了一年。後來我發現伊修伍德也在附近住,我就找了一個跟他有聯絡的人,讓他開車帶我去看伊修伍德。我帶了我翻譯的伊修伍德作品的影印件,他看了之後說:“你要給我簽名啊!”伊修伍德在抗戰的時候曾經到中國來過,他跟奧登一起合著了一本很有名的《戰地行》,奧登寫詩,伊修伍德寫散文。
奧登我也見過。1945年我坐長途汽車旅行,途中我在一個雜誌上看到奧登在一個大學講授英文的訊息。我就給他發了一個電報,表達了我想和他見面的願望。他很快給我回了電報,問我什麼時候到,他到火車站接我,奧登沒有什麼架子。
說到翻譯,我實在不成氣候。最近我看到有的文章把我跟汪曾祺、王佐良的文筆比較,說我的文筆不如他們。我一看就說:天啊,這怎麼好比啊,我跟他們不是一個檔次的嘛,佐良我不敢比,曾祺我更不敢比啊。我對於自己一生的評價就是“一事無成兩鬢霜”,我已經八十五歲了,真的是老了。不過我最近還要翻譯一部作品,是給譯林出版社翻譯的。這是譯林“剝削”我,因為這完全是義務的,沒有稿費,稿費作為給慈善機構的捐款。這是在美國待了這麼多年受到的做義工的影響,在美國,很多人都這麼做。這大概是我最後的一部翻譯作品了。
側記:
雖然和巫寧坤先生保持著電話、emeil等等聯絡,但是之前一直沒有見過他的面。《一滴淚》曾經給了我那麼深刻的印象,以至於我總是在想,一個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的老人,在談起往事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樣子?這個疑問在我見到了巫寧坤之後,很快就不復存在了。
我們儘量談一些輕鬆的事情,一起會心地哈哈大笑。其實,我發現,即使談過去的慘痛經歷,巫先生也已經看淡了。比如他的《一滴淚》,多麼慘痛的經歷,但是卻做到了哀而不傷。說到翻譯,我實在是個外行,不敢多說,巫先生謙虛地說他不是翻譯家,我也不知道該對這種說法表示贊同還是否定。但是我看過巫先生的其他文字,絕對是一流的文字品質。從這一點上說,有些人只要翻譯一篇文字,就能當得起翻譯家之稱,比如巫寧坤。
說起他的同學輩,無論是在人文科學還是在自然科學領域都作出了讓人仰視的成就,人文科學領域的有汪曾祺、穆旦,自然科學領域的當然就是李政道。但是巫寧坤好像沒有什麼太多的成就,就連他的名字,國內知道的人也極少。其中緣由,自然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在巫先生“一事無成兩鬢霜”的感慨中,有誰能瞭解無邊歲月的滄桑啊!
陳之藩:半個民國人(1)
陳之藩
陳之藩,1925年生,河北省霸州市人,北洋大學電機系學士,劍橋哲學博士,英國電機工程學會院士。曾任教於美國波士頓大學、香港中文大學、清華大學、臺灣大學、成功大學等校。陳之藩的散文作品自成一格,有些被選入臺灣中學教科書,影響深廣。著作有《旅美小簡》、《劍河倒影》、《思與花開》等等。
口述:陳之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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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的事,大多忘記,唯有五年級上的第一節課,至今難忘。我那位老師,叫陳大眼。因為他的眼睛特別大,不生氣眼睛也是圓睜的,我們都怕他。那天上課,陳老師走進教室,大家都站起來,給老師鞠躬。陳老師開啟課本,很平和地說:“我們講第一課,秋夜。”老師開始讀課文:“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突然,老師把課本一下子扔出了窗外:“別人是放一個屁,魯迅是放了一個屁,又放一個屁!”我們都嚇呆了。後來,那位老師死得很慘。
2
抗戰時期,北大、清華、南開組成了西南聯大。當時,還有一個西北聯大,由北洋大學、北平大學、北平師範學院組成,西北聯大存在的時間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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